雨水顺着萧澈的发梢滚落,滑过弧度柔和又不失力量感的下颌线。
白衬衫被雨水浸透,紧贴在身上,勾勒出紧绷的肩背线条,布料半透明地贴在胸口,隐约可见结实的胸肌轮廓。
每一次呼吸都带动肌理起伏,像一头被雨水打湿的猎豹。
发梢的水珠滴在方向盘上,他随手将额前湿发往后一捋,露出凌厉的眉骨,手臂青筋随着动作微微突起。
一滴水从锁骨滑进衣领,他烦躁地扯了扯黏在身上的衬衫,喉间溢出低哑的自嘲:
“萧澈,你他妈真是贱得可以。”
江晓悠那些话像刀子似的往心窝里捅——
“……换做谁每次被莫名其妙贴这么近都会觉得慌乱,你真以为我会为这种刻意的撩拨心动?”
可他还是把人安全送回家了。
他狠狠捶了下方向盘,“下次,再管你我就是狗。”
越野车在雨幕中疾驰,雨刷器在玻璃上划出短暂的清晰,又很快被新的雨水模糊。
可她到底弄丢了什么?
能让一个记者如此失态寻找的东西,会是什么?
江晓悠那句“这里面……”
他隐约感到一丝不对劲,好像忘记了什么事情。
那种缺失感却越来越强烈,像鞋子里的一粒小石子,不明显却无法忽视。
“到底忘了什么……”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他试图抓住那一闪而过的影像,但它己经消失在意识的深处。
这种模糊的焦虑感像一团雾气笼罩着他,越是努力去想,那记忆就躲得越远。
路边有人对出租车摆手,摆手的动作如此熟悉,萧澈的焦虑达到了顶点。
“我什么时候……对谁……”
就在这一刻,像被闪电击中一般,完整的记忆画面突然冲破潜意识,清晰地浮现在他眼前。
他猛地踩下刹车,轮胎在积水中划出嘶鸣,记忆闪回上午洗车店。
“老板,给您放哪儿?”
U盘!洗车工手里那个白色物件是个U盘。
更关键的是,他恍惚看到了U盘上刻着的“秦”字。
江晓悠母亲的姓氏。
非法医疗、废弃医院地下二、蓝血症状的患者……关键证据?
每一个词都像一记重锤砸在胸口。
“操!”
方向盘急转,轮胎碾过积水溅起半人高的水墙。
如果真是秦医生的U盘……
萧澈踩下油门,仪表盘指针疯狂右摆。
雨水模糊了视线,但他清晰记得那家洗车店的位置。
……
赶到洗车店时,雨渐渐停了下来。
房东刚送走看房的租客,准备关卷帘门。
萧澈一手撑住,朝店内望去,早己不是上午的情景,店内己清理一空。
房东叼着烟头,眯着眼打量眼前这个浑身湿透的男人:“你说那俩兔崽子啊,欠了我三个月房租,说好下午交钱,结果晌午就卷铺盖溜了。”
隔壁五金店探出个油光发亮的脑袋:“上午还看见他们卖废品呢!”
粗糙的手指往东一指,“专收二手电子产品还有设备的王老头,拉走了一车。”
萧澈意识到回收二手电子产品,有一些是在暗地做着数据黑产的勾当。
那些被丢弃的硬盘、U盘,经过非法数据恢复,最终都会流向地下信息市场。
萧澈一脚踩进泥泞的巷子,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
破旧的平房前,王老头正佝偻着腰整理废品,听到脚步声,他颤巍巍地转过头。
“洗车店那车电子废品呢?”萧澈开门见山,声音带着冰冷的严厉。
王老头浑浊的眼珠转了转,枯枝般的手指指向远处:“拉走喽,一个多小时前就拉走喽。”
“谁拉的?”
“都是主动上门来收,我也不知道怎么联系啊,”老人摇摇头,喉间发出破风箱般的喘息,“开着小货车,说是……说是收去销毁的。”
萧澈眯起眼,他掏出一张钞票塞进老人手里:“仔细想。”
王老头攥着钱,突然压低声音:“往北郊去了……” 又晃了晃手里的钞票,“其他的,你给再多我也不知道喽。”
二十分钟后,程野的摩托车甩尾停在他身旁,“查到了,北郊有个‘数据坟场’。”
扔给萧澈个头盔,“上车!”
……
废弃工厂的铁门在萧澈手下无声滑开。
他侧身闪入,阴影完美吞没他的轮廓。程野在耳麦里低语:“外围己控制,总部支援十分钟到。”
数据早泄露一秒,就多一分隐患。
萧澈摘掉耳麦,有些战斗,他更习惯独自享受。
仓库深处,服务器指示灯在黑暗中诡谲闪烁。
三个打手围坐在一起吞云吐雾,两条杜高犬在铁笼里焦躁踱步。
还有几个纹身男正清点货物。
萧澈踩过积水,在对方抬头瞬间——
“王老头那批货在哪?”
打手们惊跳起来,钢管与砍刀寒光凛凛。
领头的光头打手,把手里的烟碾灭在烟缸里,用钢管敲了敲身旁的服务器机架,上面插着一个白色U盘。
“找这个?”他咧嘴一笑,露出镶金的门牙,“行啊,两万块,现金。”
萧澈站在原地没动,雨水顺着他的黑发滴落。
“怎么?没钱?”光头朝地上啐了一口,“那就留下两根手指头当定金。”
几个打手哄笑起来,钢管在掌心拍得啪啪响。
两条杜高犬似乎感受到紧张气氛,开始狂吠,铁笼被撞得哐当作响。
萧澈缓缓抬起眼睑,唇角勾起一抹野性的笑,慢条斯理卷起衬衫袖口,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
“我选第三条路。”
光头脸色一变:“废了他!”
钢管带着破空声当头砸下,萧澈侧身闪过,右手成刀猛击对方咽喉,左手顺势夺过钢管。
转身一记鞭腿扫倒第二个扑来的壮汉,骨骼撞击声在仓库回荡。
第三个冲上来的被萧澈当胸一脚踹飞三米,撞翻了一摞硬盘箱。
混战中,萧澈的衬衫被刀锋划破,布料撕裂声里露出精悍的腰线。
“放狗!”有人嘶吼。
铁笼闸门升起,两条杜高犬如闪电扑来。
萧澈后撤步闪过第一只的扑咬,却被第二只扯住了裤腿。
第一只转身继续扑来,犬齿堪堪擦过他绷紧的大腿肌肉。
就在此时,寒光闪过,蝴蝶刀在他腰侧划开一道血线。
白衬衫瞬间洇出暗红,布料黏在紧绷的腹肌上。
他闷哼一声,反拧偷袭者手腕,蝴蝶刀坠地,一脚连狗带人踹翻在地,他紧紧捂住伤口。
程野踹开铁门的巨响打破了战局。
“警察!停止动作!”
程野的喝令伴随鸣枪声震落屋顶积灰。
“扔掉手里凶器!靠墙蹲下!手抱头!”
领头的光头啐了口血沫,双手缓慢举过头顶。
其余打手如同被抽了骨头的鱼,钢管和砍刀接二连三落地。
在场的嫌疑人都贴着渗水的墙根蹲成一排,有人裤管淅淅沥沥滴下液体。
警笛由远及近,萧澈却只盯着角落那台数据读取器,白色U盘正在卡槽里幽幽闪烁。
他踉跄走去,染血的手指拔出U盘。
鲜血顺着指尖滴在“秦”字上。
程野扶住他时,发现这个男人在喘笑。
“玩脱了吧?”程野把警徽别回口袋。
萧澈将U盘攥在掌心,伤口传来的锐痛让他无比清醒:“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