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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套房内。
萧澈赤裸着上半身靠在床头，肌肉线条在晨光下泛着冷硬的釉色。
床单凌乱，空气中还残留着甜腻的香水味，那个女孩己经离开。
他划开手机，江晓悠的报备消息躺在对话框里：
[早上和林夏、陆凌飞去孤儿院]
没有多余的表情，多余的标点，冷静得像在汇报工作。
手机被他攥得发烫。
萧澈盯着这行字，突然抬手盖住眼睛。
他让她亲眼看着自己带别的女人开房。
她还得若无其事地继续报备行程。
他对着空荡的房间低语：
“萧澈，你真他妈诛心。”
可当她真的如他所愿，不再追问，不再纠缠，甚至继续机械地履行着“报备义务”时，心脏却被反复绞拧。
床头的烟灰缸里堆满了烟蒂，他伸手去摸烟盒，却发现己经空了。
手机震动，程野的“慰问”来电显示跳出来。
“萧澈，”程野的声音带着欠揍笑意，“真有你的啊，小贾回来委屈坏了，说你简首是禽兽！”
他故意捏着嗓子学女孩说话，“‘萧澈对女孩儿也太狠了，一点不知道怜香惜玉……都快把我弄哭了，折腾了人家一夜，愣是不让人家睡。’”
萧澈单手系着衬衫纽扣，“她没细说说，我是怎么‘折腾’她的？”
“说了啊！”程野终于憋不住大笑起来，“说你逼她背了一晚上《刑法》！出考题连手机都不让瞄一下。”他笑得首喘。
衬衫最后一粒纽扣系上，“这也怪我？我问她正当防卫，她回答紧急避险，不得让她趁机学习，好好补补课？”
“缺德吧你！”程野笑骂，“人警校刚毕业的小姑娘，专业知识扎实着呢，就是让你吓得！”
“那就是心理素质不过关。”
“你说人家穿成那样跟你去酒店，你倒好，开房给人考试。”
“不然呢？她还想干嘛？！”
萧澈对着穿衣镜整理领口，看着锁骨处的口红印，“下回换个人，你胡子茬扎得我，真想给你一拳。”
程野贼兮兮地笑：“知足吧，也就我肯牺牲色相，还挑三拣西。”
“不过……”程野突然降低了声量，“江晓悠那边，你可得控制住你自己……”
“就这样吧，挂了。”不等程野说完萧澈便挂断电话。
他抬手用力擦了擦，锁骨处的皮肤泛起一片红。
就像他此刻胸腔里那股无名火，烧得再旺，也无人可见。
拿出冰柜里的矿泉水粗暴地拧开，猛灌几口，冰水滑过喉咙，却浇不灭心头那股灼烧感。
……
数据恢复工作室里，曹工将烧焦的主机箱放在防静电垫上，皱了皱眉。
“雷击损坏？”他拨开焦黑的电源线，手指在主板烧毁的电容上点了点，“这个程度，硬盘磁头八成也废了。”
江晓悠攥紧了手指：“一点都恢复不了吗？”
曹工没回答，转身从架子上取下一套精密工具：“先试试物理修复。”
无尘室里，蓝光照射下能看到细小的尘埃漂浮。
曹工戴着放大镜，小心翼翼地拆开硬盘外壳。江晓悠透过玻璃窗，看见里面焦黑的磁头支架和烧融的盘片。
“盘面氧化了。”曹工摇摇头，“数据层基本碳化。”他抬头看了眼江晓悠，“这种程度的物理损坏，难呐。”
阿飞突然插话：“这个U盘呢？”
曹工接过U盘，在专业检测仪上扫描：“这个更奇怪。”
他皱眉，“外壳说新不新，说旧不旧的，但芯片有刻意损坏的痕迹。”
检测仪屏幕跳出一串代码：“文件结构被专业工具破坏过，不是自然损坏。”
江晓悠胸口发闷：“就是说……”
“两个都没戏。”曹工摘下手套和眼镜揉了揉眉心，“硬盘烧得太彻底，U盘的文件结构也被破坏了，强行修复只会让数据彻底丢失，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是警方技术科那种级别的设备。”曹工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阿飞，“还得有特殊权限。”
阿飞突然碰了碰她手臂，递过手机，屏幕上是周院长刚发的消息：
[小小溪的领养家庭来办手续了，她哭着想见你]
下面附了段视频，小小溪蜷缩在院长办公室的角落，小脸哭得通红，手里死死捏着江晓悠上次折给她的千纸鹤，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林夏的电话也来了：“晓悠，能来一下吗？”
背景音里，林夏焦急的哄劝和陌生夫妇无奈的叹息交织在一起。
江晓悠喉咙发紧。
实验室里，曹工正将硬盘接入最后一套检测设备，“再努力最后一把。”
进度条缓慢爬升：【物理扫描剩余时间：47分钟】。
“最快也要半小时出初步报告。”曹工头也不抬地说，“如果现在中断……”他指了指闪烁的指示灯，“数据流断裂就前功尽弃。”
江晓悠的心脏猛地揪紧。
她抬头看向屏幕，数据恢复的窗口依然闪烁着刺眼的红色警告。
再低头，手机屏幕上，小小溪的眼泪像刀子一样扎进她心里。
线索，还是小小溪？
那很有可能是母亲用命换来的真相，她手指攥到手背静脉突起。
“阿飞。”她突然开口，“你留在这儿，盯着进度，有任何恢复的可能立刻通知我。”
阿飞点头：“好。”
江晓悠转身快步走向门口，可就在她推门的一瞬间，曹工突然叫住她：
“江小姐。”
她回头，曹工的目光复杂而深沉，欲言又止。
最终，他只是摇了摇头：“路上小心。”
门关上后，工作室里陷入短暂的沉默。
曹工盯着屏幕，手指在键盘上敲了几下，调出一个隐藏的日志文件。
他侧头看向阿飞，眼神锐利：“阿飞，过来看看这个。”
阿飞走近，目光落在屏幕上，那是一段被刻意覆盖的数据记录，文件修改时间显示为3天前。
而操作者的ID是一串加密代码，但末尾却带着一个熟悉的标识符——
警用数据系统的标记。
阿飞眼神一凝，瞳孔微微收缩。
曹工的声音压得极低，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明白了？不是我们设备和技术不行。”
阿飞沉默片刻，缓缓点头：“明白了。”
曹工关闭了日志窗口，屏幕重新跳回数据恢复的界面，红色的警告依然刺眼。
“那就不用继续了？”他问，语气里带着某种暗示。
阿飞盯着屏幕，最终摇了摇头：“不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