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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洒在孤儿院的铁门上，江晓悠站在门口，深深吸了一口气。
昨夜的大雨己经停歇，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青草的清新。
“晓悠！快来帮忙！”林夏从后备箱探出头，怀里抱着一大堆零食和玩具，几乎要淹没她的身影。
阿飞默默接过最重的箱子，手臂肌肉绷紧，却一声不吭。他瞥了眼江晓悠红肿的眼眶，欲言又止。
“呀！晓悠，你眼睛怎么这么肿。”林夏声音转小，“你哭过？”
“……昨晚喝水喝多了。”
林夏还想说什么，被江晓悠趁机打断，“快进去吧，孩子们等着呢。”
“孩子们！看谁来了？”院长妈妈热情地迎出来，身后跟着一群叽叽喳喳的小朋友。
“夏夏姐姐！”一个小女孩扑过来抱住林夏的腿，“你说这次要教我折纸飞机的！”
林夏蹲下身，捏了捏她的小脸：“当然啦！不过要先分完礼物哦~”
江晓悠看着这一幕，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她走到一个坐轮椅的怯生生的小男孩身边，他是上个月刚来的，蹲下来：“小宇，还记得我吗？”
小男孩点点头，突然伸手摸了摸她的眼角：“姐姐你眼睛红了。”
“没关系，我呀是昨晚没睡好。”说着推着小男孩来到小朋友中间，和林夏一起跪在地毯上帮着分礼物。
小小溪这时探头探脑的，悄悄从身后蒙住江晓悠的眼睛，模仿怪兽的声音：“猜猜我是谁？”
江晓悠背过手去挠小小溪的肚子，“哈！让我看看是哪只小怪兽呀？”
小小溪痒得笑作一团，江晓悠转身一把将她揽到怀里，“小坏蛋，被我抓到了吧。”
小小溪看着江晓悠的眼睛：“姐姐你是哭过吗？”
江晓悠随即笑道：“你们都这么关心我的眼睛呀，我是昨晚喝多了水又没睡好，你们可不要学我哦。”
“熬夜会变丑的，姐姐要和我一样早睡早起，才能永远漂漂亮亮的。”
江晓悠被她逗笑了，“小机灵鬼，你懂得还挺多。”
活动室里，孩子们围坐成一圈。
林夏正手舞足蹈地讲着探险故事，夸张的表情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阿飞坐在地毯上，边和一个失语小男孩手语交流，边帮他拼装玩具车。
“晓悠姐。”阿飞突然声音转低，“我又查到萧澈一点信息。”
“不查了。”声音很轻却异常坚定，“无关紧要的人，不值得浪费时间，最重要的是……我不想你的白帽子染黑。”
阿飞没有再说什么。
她拿起彩纸，笑呵呵地教身边的小女孩折千纸鹤。
午后的院子里，孩子们追逐打闹。江晓悠坐在秋千上，看着一个小女孩努力想爬上滑梯。
“要我帮忙吗？”她走过去。
小女孩摇摇头，小脸憋得通红：“院长妈妈说，自己的事情要自己做！”
她看着小女孩一次次尝试，终于成功爬上滑梯时欢呼的样子，心里某个角落突然释然了。
“晓悠！”林夏手里举着个歪歪扭扭的纸飞机，“看！小小溪给你做的。”
纸飞机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落在江晓悠脚边，她捡起来，发现机翼上画着个笑脸。
“姐姐要开心哦。”不知何时，小小溪站在了她面前，仰着小脸认真地说。
江晓悠蹲下身，轻轻抱住这个瘦小的身体，阳光暖暖地洒在她们身上，像是要把所有阴霾都晒干。
临走时，院长送他们到门口。
“周妈，我订的那批户外玩具下周就到，到时候我联系安装师傅上门。”林夏拉着院长的手亲昵地晃着，脸上洋溢着乖巧的笑容。
院长慈爱地拍了拍她的手背：“你这孩子，年年都换新玩具，得花不少钱吧？”
“这有什么呀！”林夏眼睛弯成月牙，“看着孩子们开心，我比他们还要高兴呢。”
院长突然想起什么，问道：“对了，你前段时间说要寻亲的事，有进展了吗？”
林夏一愣，下意识看了眼身旁的江晓悠和阿飞，随即展颜一笑：“我想通啦，不找了，您看我现在过得多好，有这么多关心我的人，己经很幸福了。”
江晓悠握住林夏微微发凉的手：“别这么快放弃，我们都会陪着你一起找的。”
林夏鼻尖泛红，强撑起一个笑容：“真的不用了晓悠，我连自己是不是被遗弃的都不确定，万一找到后发现……”她摆弄着辣椒挂件，声音越来越小，“那多尴尬啊。”
院长见状，连忙岔开话题：“对了，最近有几户人家来办领养手续。有对夫妇特别中意小小溪，那孩子懂事得让人心疼，刚刚看出来我要跟你们说这事，还一个劲儿捂我的嘴不让说。她呀不想走，舍不得你们，你们下次来，好好开导开导她。”
江晓悠和林夏闻言对视一眼，眼中交织着欣慰和同样的不舍。
返程的车上，林夏累得靠在江晓悠肩上睡着了。
江晓悠望着窗外飞逝的景色，突然开口：
“阿飞，帮我个忙。”
“嗯？”
“联系数据恢复的公司，越快越好。”
“是什么数据损坏了吗？”
“那个U盘，”江晓悠的声音很轻，怕惊醒肩头熟睡的林夏，“还有我的台式电脑昨天雷电烧坏了，一定要找最靠谱的。”
“明白，有家数据恢复公司的老板欠我个人情，他们处理过特殊单位的加密硬盘。”
车内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空调出风口的细微风声。
“其实……”阿飞突然开口，声音压得更低，“夏夏不想继续寻亲还有个原因，”他透过后视镜看了眼江晓悠，“她说……想陪着你。”
江晓悠垂眸，指尖轻轻拂过林夏散落的发丝：“真是个傻姑娘。”
她抬头，从后视镜看着阿飞，试探着问：“阿飞，你和夏夏……”
手机突然震动，打断了未尽的话。
院长发来的照片上，孩子们抱着新玩具的合影，个个都笑得见牙不见眼。
江晓悠将照片保存时，发现相册里，还存着那张后巷萧澈“拥吻”她的监控截图。
他将她抵在墙上的身影，在车窗投进的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她盯着看了两秒，拇指按下删除键。
「确定删除此照片？」
指尖落下的一刻，心猛地疼了一下，犹豫再三，按下了——
「取消」
切换到聊天界面，萧澈的对话框还挂在置顶。
她今早发的行程报备依然没有回复。
车窗外的阳光忽然被云层遮蔽，林夏在睡梦中无意识地往她颈窝蹭了蹭。
江晓悠关掉屏幕，将脸轻轻贴在林夏柔软的发顶。
阿飞透过后视镜看她一眼，什么也没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