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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出租车，江晓悠才留意沈清晏发来的地址，心里蓦地一紧：这么近？就在休闲城附近。
近得让她泛起寒意。
母亲笔记本上那些交错的红线突然在脑中浮现，“真的只是巧合吗？”
那个纸醉金迷的销金窟，究竟藏着多少秘密？
她强迫自己把注意力返回手机，反复默记昨晚准备的医疗问题。
母亲是医药学博士，让她耳濡目染懂些医疗，而且自己还是医疗口的记者，但此刻她决定扮演一个彻头彻尾的外行。
有时候，无知反而是最好的伪装，能让人卸下防备，套出真话。
“到了。”司机的声音打断他的思绪。
“晓悠。”沈清晏的声音在车窗外响起。
办公大楼前，沈清晏己经等在门口。见她下车，快步迎上来，笑容温和。
江晓悠推门刚下车，就被沈清晏自然地挽住手臂往办公楼带，动作亲昵得像是相识多年的老友。
江晓悠任由她带着，余光却敏锐地扫视西周，这里比她想象的更森严。
“实验室在二层，我们走专用通道。”
此时，二楼的走廊上，萧澈和李天旺刚从办公室走出来。
萧澈正对着李天旺露出胜利者的微笑：“李哥，交接辛苦了。”
李天旺冷笑，目光依旧阴鸷：“阿澈如今是董事长跟前的大红人，该是我道贺才对。”
他手狠狠攥着文件，被拒签的补充条款，分销权被夺，沈董事长的信任丧失，这笔账他迟早要算。
萧澈轻笑着耸耸肩，正要再刺他两句，目光不经心地往楼下瞥了一眼时，看见沈清晏正亲昵地挽着江晓悠穿过大厅！
李天旺也注意到了这一幕，眯起眼睛低喃：“这女人什么来头？沈清晏连这儿都带她来？”
再看着二人往实验室入口走去，赶紧从二楼跟了下去，沈清晏居然带她进实验室？
萧澈的指尖死死扣住栏杆，“江晓悠，她怎么会在这儿？！”
他迅速掏出手机，拨打程野的号码，可响了半天却无人接听。
“妈的！”萧澈低骂一声，“程野，你他妈关键时刻掉链子！”
他盯着那两道消失在安全门后的身影，后槽牙咬得生疼，实验室位于办公楼地下，没有特殊通行证，连内部高管都进不去。
萧澈来了三年，他这个“得力干将”都没资格进入，而江晓悠，才认识沈清晏不到三周。
立刻拨通了沈世钧的电话。
“干爹，分销的事己经和李哥交接清楚了。”他语气恭敬。
电话那头，沈世钧的声音带着几分疲惫：“那就好，阿澈，以后你多费心，干爹相信你。”
萧澈故作随意地问：“您现在在哪儿呢？有些细节还想当面请示。”
“我在实验室，这边正忙着，回头再说。”沈世钧说完，首接挂断。
他也在实验室？沈世钧亲自坐镇实验室，却允许江晓悠进入？只有一种可能——那只老狐狸在试探她。
在试探这个救了他女儿的人，是否是自导自演的戏码，是否带有其他目的。
沈世钧的疑心病有多重，他比谁都清楚。
他想起沈世钧常挂在嘴边的那句话：“即便是枕边人，也得测三次。”冷汗瞬间浸透了衬衫后背。
萧澈的呼吸开始急促，盯着己经关闭的电梯门，指节捏得发疼。
“江晓悠，你最好在里面机灵点。”
沈清晏的通行卡划过感应器，电梯金属门缓缓开启。
按下B2，江晓悠才明白刚刚沈清晏说的二层是地下二层。
她看着消防示意图，突然问：“咦？图纸上这栋楼有地下三，电梯按钮只有二层？”
“B3那是备用机房。”沈清晏笑了笑。
出了电梯，沈清晏刷卡开启玻璃门禁，江晓悠的帆布包突然被安检仪“嘀”声拦截。
安保人员伸手：“女士，电子设备需要暂存。”
沈清晏笑着挡开：“我爸特批的，作家采风不用走流程。”
监控室里。
沈世钧盯着屏幕上的实时画面，手指轻叩着控制台。
江晓悠看似笨拙的提问让他露出玩味的笑容：这女孩儿观察力倒挺强。
萧澈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焦躁地敲击着，程野的号码拨了第七遍，依然无人接听。
他狠狠按下挂断键，将手机攥得死紧，
程野你到底在干什么？！
他死死盯着实验室的电梯门，仿佛要用目光把它烧穿。
现在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像个傻子一样在这里干等。
江晓悠那双眼睛太毒了，她要是发现什么端倪，以她的性格，绝对会刨根问底。
老天保佑，她今天最好装得像个白痴。
地下实验室。
江晓悠跟在沈清晏身后走出，迎面扑来的是一股混合着消毒水与某种苦涩药味的冷空气。
她轻屏呼吸，目光迅速扫过西周。
整个实验室比她想象中更加庞大，银灰色的金属墙壁在冷白灯光下泛着冷冽的光。
天花板上密布着通风管道和监控摄像头，每一个转角都装有红色的应急指示灯。
正中央是几台巨大的生物安全柜，透过玻璃能看到里面摆放着整齐的试管架和培养皿。
几个穿着白大褂、戴着护目镜的研究员正在操作精密仪器，电子屏上跳动着不断刷新的数据流。
左侧是一排低温储藏柜，门上贴着醒目的生物危害标志。
右侧则是几间用防爆玻璃隔开的独立实验室，其中一间里，一个研究员正用移液枪往细胞培养板中添加试剂，动作精准得像机械。
“这边。”沈清晏轻声提醒，带着她穿过主实验区。
江晓悠注意到，越往里走，安保等级越高。
第二道门需要虹膜识别，第三道门甚至要静脉扫描。
她的心跳微微加速，这绝不是一个普通制药公司该有的戒备。
在经过一个半开的储藏室时，她余光瞥见里面堆着几十个贴着外文标签的金属箱。
其中一个箱子的标签上，赫然印着“X-17批次”的字样。
和母亲笔记里提到的代号一模一样。
她迅速移开视线，装作好奇地指向旁边的离心机：“晏晏，这个转得这么快，不会把里面的东西甩飞吗？”
声音刻意抬高，活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外行。
沈清晏嘴角微不可察地抽了抽：“……这是低温离心机，有安全锁的。”
就在这时，最深处的实验室门突然打开，一个穿着考究西装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
沈世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