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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世钧的目光在江晓悠脸上多停留了两秒，突然露出慈祥的笑容：“江小姐，多亏你救了清晏。我这个做父亲的，真要好好谢谢你。”
他的声音温和得近乎刻意，右手还亲切地拍了拍江晓悠的肩膀。
她强忍着躲开的冲动，余光见沈清晏的嘴角微微抽动，手指不自觉地蜷起。
江晓悠笑得眉眼弯弯，“换谁看到那种情况都会出手的。”
沈世钧突然话锋一转：“不过我很是好奇，江小姐是怎么发现彩球有问题的？”
他微微前倾身体，“当时在场那么多人都没发现异常呢。”
监控室里，操作员将画面放大到江晓悠的面部特写。
“其实很简单啊，那个彩球的摆动频率和其他两个不一样，而且绳子绷得太首了。”
她也凑近几分，像分享秘密似的，“我大学时参加过话剧社，经常要布置舞台道具，对这种细节特别敏感。”
沈世钧的视线在她脸上逡巡：“原来如此。那……那个破坏路演的中年女士你认识吗？”
江晓悠瞬间明白了，今天的邀请是看她与路演闹事是否有关联。
她一脸茫然，“说实话，我当时吓傻了。依稀记得是有个叫嚣的女人，但我不认识。”
语毕，江晓悠察觉到了沈世钧松弛下来的表情，抓住时机突然轻轻跺了跺脚，眼睛依旧亮晶晶地问："沈董，这下面该不会像科幻片里那样还有秘密基地吧？"
沈世钧右眼睑猛地抽搐了一下，虽然转瞬即逝，但江晓悠精准地捕捉到了这个微表情。
她立刻轻笑："我开玩笑的！"
"江小姐真幽默。"沈世钧的笑容略显僵硬，转头对沈清晏说："带江小姐参观完，来我办公室一趟。"
当沈世钧的脚步声彻底消失，江晓悠才发觉手心微微渗出的汗。
江晓悠心里很清楚，既然沈世钧同意让她进入实验室参观，就绝不会让她发现任何有价值的信息，即便有那也是陷阱。
但至少有一点可以确定——这个地下三层的实验室，绝对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她耐着性子跟在沈清晏身后，一边参观一边故意问些幼稚的问题：
"这些试管里装的是什么呀？"
"那个机器为什么总发出滴滴声？"活活是个好奇宝宝。
正当沈清晏带她走到细胞培养室时，走廊尽头传来一阵脚步声。
李天旺叼着烟走了过来，眼神在江晓悠身上打量。
“哟，沈小姐的'作家朋友'采风采得如何啊？”吐出的烟圈首扑江晓悠面门。
沈清晏不动声色地侧身挡在江晓悠前面：“李总，实验室禁烟。”
李天旺轻嗤，把烟头按灭在墙上，他凑近江晓悠，压低声音：“我终于想起来你是谁了。”
江晓悠看着他，这人怎么总是阴魂不散，但脸上依然挂着懵懂的笑容：“啊？您认错人了吧？”
沈清晏看了眼手表：“时间不早了，我们该走了。”说完拉着江晓悠快步走向电梯，李天旺好色的性子，她有所耳闻。
身后传来李天旺阴冷的低笑。
电梯门在一楼缓缓打开，萧澈远远看见江晓悠安然无恙地走出来，攥紧的拳头终于松开。
沈清晏将她送到大厅，低声交代几句，看到父亲催促的信息就匆匆折返。
萧澈在心里默念：快走，趁现在赶紧离开。
江晓悠刚转身要走，身后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李天旺从另一部电梯冲出来，皮鞋在大理石地面的踩踏声令人心悸。
“站住！”他一把扣住江晓悠的手腕。
萧澈拳头砸了下扶栏，三步并作两步从楼梯冲下来。
李天旺凑近江晓悠耳边：“我说怎么觉得你那么眼熟，怎么？萧澈玩腻了不要你了？不如跟了我？本来那晚要不是萧澈截胡……”
“啪！”
萧澈狠狠甩开李天旺的手，力道大得让对方踉跄着撞上立柱。
李天旺眼中闪过一丝阴狠：“萧澈，你他妈疯了？为了个女人跟我动手？”
萧澈挡在江晓悠身前，唇角微挑，话语讥讽：“李哥这么喜欢吃我嚼过的？”
李天旺脸色骤然铁青，指节捏得咔咔作响：“你他妈——”
“怎么？”萧澈撸了撸袖口，露出结实的小臂，李天旺识趣地往后退了退，“沈董刚把分销权交给我，李哥就这么迫不及待要给我难堪？”
他上前一步，声音降了几分：“还是说……你觉得动我玩腻的女人，就能找回面子？”
李天旺咬了咬后槽牙。
“要我说，”萧澈轻笑着摇头，“李哥应该先看看自家后院起没起火，听说红姐最近很得沈董欢心？”
李天旺的呼吸明显粗重起来，脖颈上青筋暴突。
“我要是你啊...”萧澈突然凑近，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现在就该去问问红姐，看看你那个情人最近都帮沈董做了什么好事。”
这句话像一盆冰水浇在李天旺头上，他死死盯着萧澈，眼神从暴怒逐渐变成惊疑不定。
“你……什么意思？”
萧澈后退半步，露出个人畜无害的微笑：“没什么，就是突然想起来，上周五晚上看到红姐和沈董一起吃饭而己。”
萧澈看到李天旺惊慌的神情，想着依李天旺多疑的性格，够他折腾一阵子了。
又凑到李天旺耳边说了句什么。
只见李天旺脸色又难看了几分，下意识后退，目光狐疑地在江晓悠身上扫视。
“操……真的假的？”李天旺的声音突然发虚。
萧澈冷笑：“不信你可以试试。”他从手机调出一张化验单，在李天旺眼前晃了晃又迅速收回。
李天旺脸色铁青，狠狠啐了一口：“晦气！”转身快步走向电梯，临走还不忘用袖子使劲擦了下刚才碰过江晓悠的手。
看着李天旺离开，江晓悠终于呼出那口憋了太久的气。
刚刚从李天旺的神情，她或许猜到了萧澈手机给他看的什么内容，但一想这是权宜之计也没再多说。
她想对萧澈道谢，却在看清他眼神的瞬间如坠冰窟。
他眼中陌生的疏离让她哽住了喉咙。
下一秒，她以为他会暴怒，会像从前那样攥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捏碎骨头。
可他没有。
他的眼神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