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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十公里外，程野收到部下的电话，“野哥，江晓悠受伤了，需要介入吗？”
程野思考了几秒，“那丫头精得很，只要她没有生命危险就不要轻易暴露。”
传达室里，李天旺狠狠地掐灭烟头，“什么？刚才来了记者？长什么样？”
负责人马上让门卫调出监控，画面里出现一个纤细的身影。
李天旺抬手暂停画面：“是她？”
那眼神让负责人后背发凉，像被毒蛇信子舔过后颈，“李总认识？”
李天旺手指在胡茬上两下，咧开嘴笑了，“何止认识……老赵，把今天所有监控备份！”
出租车后座上，比格犬蜷在江晓悠腿上，微弱地喘息着。她这才有机会仔细打量它。
前肢比后肢略显粗壮，关节处泛着不正常的青紫色，皮肤下隐约可见蛛网状的蓝色血管。蓝血症状！芭蕾孩和废弃医院的矮小男人！
心脏猛地撞向肋骨，震得耳膜嗡嗡作响。
它脖颈上的编号牌己经歪斜，后腿不自然地抽搐，但那双无辜的眼睛仍望着她，像是知道自己被救了。
“师傅，先去最近的宠物医院。” 她声音很稳，随手取下了它的编号牌。
司机从后视镜瞥了一眼：“姑娘，你这胳膊和腿都在流血，得先处理。”
江晓悠掌心轻轻覆在比格犬颤抖的背上，“它等不了。”
她没多解释，只是轻轻拢住小狗发抖的身体。比格犬似乎听懂了，湿漉漉的鼻子蹭了蹭她掌心，喉咙里挤出细弱的呜咽。
“实验犬？”
宠物医院的年轻女医生翻检着耳标，皱了皱眉。她的目光在江晓悠沾着血迹和草屑的衣裤，还有苍白的脸色间来回扫视：“这狗哪来的？”
“镇郊废弃厂区捡的。我在做医疗废弃物违规处理的调查。”江晓悠掏出记者证，动作牵动手臂伤口，疼得吸气。
她没提真正的目的。记者证上的钢印在灯光下反光，医生审视的目光稍稍缓和。
但手指仍在键盘上没动：“这种带编号的犬只，按规定得联系实验机构……”
“救治费用我先付。”江晓悠扫码转账，数字输得干脆，“先押两千，不够我再补。”又撕下采访本一页，写下报社地址和电话，“有任何情况，随时联系我。”
医生接过纸条，“您这伤……要不我先给你简单处理一下？”
她揉了揉比格犬的脑袋，“我这就去医院。它更重要。”
比格犬突然挣扎着抬头，前爪扒住诊疗台边缘，黑眼睛首勾勾盯着江晓悠。
她揉了揉它耷拉的耳朵，声音低得只有彼此能听见：“乖，我处理完伤口就回来接你。”
转身时，又突然对医生说：“这狗血液样本帮我单独保存。”
……
急诊室的叫号机机械地报着数字。
江晓悠低头看了眼手机，林夏的来电显示跳了出来。
“晚上要不要出去吃？”林夏的声音欢快。
江晓悠刚要回答，抬头看见急诊室门口一对搀扶的情侣，男人正弯腰给女人系鞋带。
她突然想起和萧澈初遇就送她来医院那天，他指节沾着她的血，却固执地要她先挂号。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她掐灭了。
刚想接着应声，叫号机又突然响起：“请A37号到3号诊室。”
电话那头瞬间安静了一秒。
“晓悠，你在医院？”林夏的声音陡然拔高。
江晓悠低头看了眼自己狼狈的样子，轻咳一声，试图让声音听起来轻松：“嗯……又挂彩了。”
“定位！现在！立刻！”
三十分钟后，林夏一阵风似的“噔噔噔”冲进诊室。
江晓悠坐在处置床上，脚踝肿得像馒头，身上的伤口刚清创完，还泛着碘伏的棕黄。
见林夏瞪圆了眼睛，她撇了撇嘴，唇角扬起一个可怜巴巴又讨好的弧度。
林夏一口气堵在胸口，手指戳向她脑门：“你！你还笑得出来？这次又是怎么搞的？”
“翻墙头。”江晓悠眨巴眨巴眼，讨好的笑意更深了，语气倒轻巧得像在说“摔了一跤”。
林夏竖起大拇指晃动着，“翻墙头？江晓悠，你可真是——”她卡壳了，在江晓悠面前来回踱步，一时竟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夸”她。
“伤口感染风险高，建议住院观察。”医生敲着病历本，语气不容置疑。
江晓悠立刻摆手：“我回家休养就行。”
她还有一堆资料要整理，抗癌药的调查才刚有眉目，哪有时间住院？
而且捡到的那只比格犬还在宠物医院。
林夏突然一把按住她的肩膀，像个严肃的小家长：“听医生的！”
“可是……”
“没有可是！”林夏瞪她。
江晓悠张了张嘴，最终没反驳。她总不能说，这次翻墙是为了查药价黑幕吧？
林夏见她蔫了，语气软下来：“我去给你办手续，你老实待着。”转头对医生笑得灿烂：“麻烦安排个靠窗的床位，她怕闷。”
江晓悠在病床上给宠物医院拨去电话，听筒里传来医生冷静的回复：
“需要隔离观察至少7天，监测体温、食欲和排泄物。”
也好。她低头看了眼自己缠着绷带的手和肿起的脚踝，现在这个样子，确实照顾不了一只病犬。
林夏办完住院手续回来，手里捏着缴费单，“对了晓悠，你翻墙头干什么？”
江晓悠不假思索：“救一条狗。”
林夏嘴巴张成O型，突然双手合十，夸张地鞠了一躬：“失敬失敬！原来您就是传说中的光之巨人！为了拯救弱小连命都不要了！”
江晓悠被她逗得差点扯到伤口：“你少来！”
“你说的是真的假的？为了救狗，把自己搞成木乃伊？”她拿起手机，“我得发个朋友圈：'震惊！某女子为狗翻墙，疑似被奥特之母选中了！’不然怎么会突然这么勇？”
“林！夏！”江晓悠瞪她，却又憋不住嘴角疯狂上扬。
“好好好不发了。”林夏笑嘻嘻收回手机，突然朝江晓悠一伸手：“把你手机给我。”
“干嘛？”江晓悠挑眉，但还是乖乖递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