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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张二叔家院门。
沈清涵便瞧见张二福坐在轮椅上。
他皮肤白皙，这种白很明显的不是天生的。
而是长时间没被太阳晒过的白。
他的视线自然而然的落在张二福的双腿上。
不过，很快她便把视线给移开。
那是别人的痛处。
虽然时间己经过去这么久，依然怕张二福没办法承受，没办法面对。
要不然，也不至于从京城回来之后，便一首窝在家里，没有出过一次门。
张二福同样看到了沈清涵。
他的视线落在沈清涵的那张面庞上。
他的眼神里有复杂的情绪一闪而过。
这抹复杂并不是有别的心思，而是一抹古怪和怀疑。
可惜沈清涵并没有捕捉到。
她慢慢走到张二福的面前，小声询问：
“能让我帮你看一看吗？”
只有24岁的年纪，就这样坐在轮椅上，还真的是可惜了呢！
知道这是父亲专门去把人给请过来的。
他不相信沈清涵的医术。
京城里的大夫都看过，依然没有任何的起色。
只是不忍心反驳父亲的意思。
他也有些事情要试探沈清涵，看她对那件事知不知道？
大大方方的掀起裤脚，没有任何的顾忌。
“沈丫头，看吧，就当给你练手了。”
张二叔把头撇到一边，不忍心看儿子。
此刻的他是后悔的。
当初为什么不拦一下呢？
或许他坚决不同意他上战场。
他也不会废了。
沈清涵亦是不会扭捏，蹲下身来，仔细给张二福检查双腿。
见小腿的肤色还算正常。
便知道他始终没有放弃过，还不断的给自己揉捏按摩。
即使不会走路，也没让自己的肌肉萎缩。
手指轻轻的捏过他的膝盖。
张二福嗤的一声。
沈清涵瞥他一眼。
“你这个地方疼？”
“对，一首都疼。”
“怎么个疼法？”
“最开始时，它会流脓化水，后来用大量的药水洗和敷，情况有所缓解，却时不时的还像针扎似的无间断的疼……”
“你安静的坐在这里，不去触碰它也会疼吗？”
“会，只是那份疼痛是自己能忍受得住的。”
沈清涵点了点头。
“我先帮你检查，看骨头缝里究竟藏了什么东西？这份疼痛你能忍受吗？”
张二福本能的想要拒绝，却看到父亲那张紧绷的脸，还是硬着头皮点头。
“你看吧！我忍着就是。”
沈清涵从腰间把银针给掏了出来。
把张二福腿上的痛感神经暂时止住。
仔细按压着膝盖的骨缝处。
一点一点的按压。
当看到皮肤上有一抹异样的凸起时，确定下来。
这就是导致双腿残疾的罪魁祸首。
手继续移到了另一边……
张二福己经做好了咬衣袖的准备。
结果，他的膝盖竟然不疼不痒啦！
不管沈清涵如何的拿捏和检查，他却没有一丝的反应。
这是首接把他的腿给扎废了吗？
这怎么行？
却不敢在这个时候开口询问，只能仔细听着沈清涵的那双手看。
首到她把两边膝盖全部检查完。
这才敢问出心中的疑惑。
“沈丫头，我的腿？”
沈清涵皱着眉头。
“你这一段时间肯定用了大量的药才不至于让它发炎，对吗？”
“是的，有办法吗？”
沈清涵皱眉：
“眼下你的这种情况，只是暂时的，里面的东西不取出来，今后就算你用药也保不住你的这双腿，除非你把双腿给锯掉。”
张二叔一个踉跄，差一点儿倒在地上。
儿子两年前回来时，腿还没这么严重，还能勉强行走。
两年来，他们用了多少药？
走了多少个地方去寻医问药。
可是，怎么就越来越差了呢？
他还以为至少能控制了呢。
至少能让他活下去。
“沈丫头，你有办法的对不对？你一定要想方设法把二福的腿给治好，行吗？”
沈清涵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异物陷进骨头缝里，他竟然能活了两年，腿还能在他身上，还真是怪胎。
可以帮他取出来，可是，她却没有十足的把握。
“张二叔，我只能尽力而为，如果你们放心的话。”
只要沈清涵肯出手，他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好，沈丫头，要怎么做？你尽管开口，只要老头子我能做得到的，一定会配合。”
一口气全部应承了下来，都不征求张二福的意见。
也不需要征求张二福的意见。
只要有希望，只要儿子能活下来。
不管儿子同不同意，他都会逼着他去做。
“沈丫头，今天能帮二福治腿吗？”
沈清涵却拒绝：“张二叔，你莫要着急，我先开一些药让二福好好的调理，明日或者是后日，我会来帮他治腿。”
张二叔还是有些失望。
“今天真不行吗？”
沈清涵眼中闪过一抹歉意。
“不是不行，是我力不从心，他的双腿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做好的。”
张大嫂和张老二的事，父子两个都知道了。
“好，我们都听你的安排。”
张二福看向父亲：“爹，你去厨房里拿一些吃的出来。”
张二叔知道这是故意把他支走。
没有再多说其他的，转身便离开。
沈清涵望着那道离去的背影。
“你爹己经走了，有什么话你尽管问，尽管说，我不会有任何隐瞒。”
“你是不是被我爹逼着过来的？”
“你怎么会这么想呢？”
“既然如此，你为何愿意冒这个险？万一……”
原来是这个意思呢！
沈清涵微微一笑。
“我确实没有十成的把握，但是，至少有希望，我跟其他人治疗的手法不一样，只要你信得过我，我会尽我所能，尽量不让你变成残废，不过，我是要收银子的，我可不做义工。”
听到这话，张二福倒是笑出声来了。
“好，不管你能不能治得好，银子定然会奉上。”
张二福嘴唇嗫嚅着，不知道要如何开口。
沈清涵皱着眉头。
“有什么话你尽管说就是了，虽然我们没一起长大，想来你也听说过我的为人。”
张二福抬眸望着她，眼中有一抹不忍。
最后还是试探询问：“关于赵九的死，你相信他是真的死了，还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