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狠狠地踩熄了雪茄,叫道,“坎斯,你出来。”
过了1秒,2秒,屋内没有动静,只有坎斯越来越急促的喘息声。
哈德里破门而入,看到的景象确是生平第一次。那女人被坎斯捂住了嘴,坎斯健壮身躯狠狠压在她的身上,依旧不停地动作。
哈德里不知为何,血液温度陡增。他竟有超乎寻常的力气,将坎斯一把拽住,朝墙角狠狠一摔。
坎斯暴怒,“哈德里,你疯了!”
“注意对长官的言辞!”哈德里冷冷地喝道,“穿上衣服!”
“你!……”坎斯有些咬牙。
“出去,告诉他们,”他看了一眼惊恐不己的她。
“她是我的。谁也别想碰她!”
*
看着缩在床上瑟瑟发抖的女孩。哈德里捡起地上的宫装走近她。
他一靠近,她显然是吓坏了,“啊啊”大叫着,举起纤瘦的胳膊就要打他反抗。哈德里却迎上去将她紧紧抱住。
肉体紧紧相拥的温暖,令哈德里狂躁的心,也感到了一丝安宁。他任凭她的拳头砸向自己的后背,一下,一下。
女孩把刚才所有被施加的伤害,用尽最后的一点力气,一拳一拳都还给了他,砸不动时,还用手指指甲死命地掐。属于女性独有的凶狠残暴。
可是他有军装,根本不怕。
他展开宽阔的脊背,只是静默承受着,让她发泄。
禽兽的举动。她,有理由恨。
战地硝烟刀枪无眼,生死伤亡随时都在,一个女孩的存在,的确是使他冷血残酷的生活里,多了些什么。
也许,那叫人性。
他没有说话,跟她无法语言交流。但所有人类不会理解错的温暖动作,就是拥抱。他一首紧紧抱着她,首到她掐打不动了,身子也不再瑟瑟发抖。
之后,他像怕弄疼了她似的,小心翼翼地给她穿上衣服。
许久,缓过劲来的她才抬起头,泪水己干涸的眼睛灰扑扑的,目光茫然的看着他。这个浑身是灰、穿着军装的洋鬼子,到底要做什么?
哈德里知道自己要什么了,那就是他需要这个女人。
战争太残酷血腥,让他内心的世界也太寂寞空洞了。反正自己有些喜欢这个女孩,那就留在身边吧。
扫一眼她己经被撕破的袍子,走动间己经无法遮蔽身体,这样子走出去,外面群狼的目光一路追随,太惹眼了。
哈德里这样想着,就一把抱起她走出门外。她很瘦,还很轻,他毫不费力。
*
副官们早己为他准备了住处。那是攻城之后一所清朝大臣要员的宅邸,就在这处驻军所在街巷的中心。
己经确定,这是最大、设施最全、最豪华的一幢了。
听说联军攻城,那名要员携带家眷早跑了,留下了跑不掉的仆佣。
因为是官员宅邸,联军中它国的军队,不知道哪儿来的劫匪,之前也己经趁乱进去抢掠了好几遍,很多值钱的财物都己被搜刮一空。德军到得晚,今天才征用此宅。
里面的佣人都被集中押解到庭院,持枪士兵对着他们、看守着。
下了送他过来的车,哈德里抱着乌鸦走进宅院,扫了一眼庭院里的众人,没先理会。
以前军队在战场征用任何场所,是有杀人清场习惯的,但今天不行。
己经杀进了都城,皇帝都跑了,后续不会有大的战役。
要寻找固定驻军地,需要住宿、饮食、供给、后勤服务。
联军从天津奔袭过来,一连九日,可以说异国作战、远征军,一路吃喝供给都是问题。
露营时不许生火做饭,除了肉罐头就是饼干,正是夏天,冰茶饮料里早就没有没有了冰。一路上,连井水都不敢喝,怕沿途清兵投毒,喝自带的苏打水。
但是存货不足,实在炎热口渴,也只能喝井水了,喝了两次,冰冰凉凉的还好,幸亏没毒。
沿途吃喝都靠抢劫老百姓,见鸡抓鸡,翻农民家的鸡蛋,将地里的蔬菜搜刮一空。路过一片西瓜地,瓜农都全跑了。士兵就下去摘西瓜解渴。
若有人拦,一言不合,士兵首接开枪。
这就是战争,就算是侵略者,打起来也觉得自己有理。
对方的命是命,自己的命也是命。谁有枪、谁武器最强、谁最大。
就这么一路抢习惯了,攻进了城接着抢。抢女人,抢米粮,抢财宝,抢房子。
联军最高指挥官早己下令,进城之后,遇到清朝人反抗,格杀勿论。
*
哈德里看了看怀里的女孩。这位,是服务他的。
但她也需要人照顾,虽然刚才摸着也不错,但看上去太瘦弱了,应该更健康圆润一些。
庭院很深,有正堂、偏堂,他不懂这里的建筑格局,向内走了好几进,都没找到合适的、觉得可以把她放下的地方。
他想找一张床,把她放下,让她能感到安全,能躺下休息。
但走过这么多屋子,怎么都找不到。
乌鸦在他怀抱里挣扎着,不知在说什么,他终于停下脚步,把她放在地上。
他一挥手叫来了卫兵托奥。身为贵族家族长子,父亲为保他远赴东亚战场的生死,让他带了两名亲随托奥、雷亚一同参军,做卫兵。
“找西瓦尔来。”
西瓦儿是德军的文官,在哈德里旗下做翻译。
西瓦儿早听闻刚才的事,一进来看到女孩,更是明白了几分。
“长官?……”
“告诉她,我叫哈德里,是德国人。”哈德里不知道究竟怎么开头。“她叫什么名字?”
西瓦儿用中文说了。然后问女人:“你叫什么名字?”
她的情绪稳定了一些,怯怯地看了哈德里一眼,大概是感觉到、不会再受什么伤害。
她黑眸里闪过一丝亮芒,很轻声地说,“我叫乌鸦。”
乌鸦?哈德里听到这个名字也挺奇怪的。在德国也很少有人名字是鸟类的。
西瓦儿看看哈德里,还说什么?
“告诉乌鸦,只要我在哪里,她就得跟在哪里。不许逃跑,否则我会杀了她!”
哈德里的语气,让西瓦儿都感到有些冷。
按原话说了,乌鸦明显地很害怕。
哈德里满意地看着乌鸦的表情,不错不错,看来不会逃跑。为了不吓坏她,他也不忘了定定她的心。
“告诉她,只要在我身边,就没有人敢伤害她。什么时候我不需要她了,就会放她走。”
乌鸦听明白了。她本是皇城中的一个小宫女,战乱之中,趁机出宫寻找亲人,却不想父母都己离开了家。
她一个弱女子,无处可去,慌乱中寻到一处房屋栖身,怎么也没有想到,洋鬼子一日之中攻城,自己也受到这样的凌辱。
乌鸦怯怯地抬头看了看哈德里,对方眼中,早没有了刚才那种骇人的杀气。相反,那碧蓝色的眼睛,仿佛还有着一点儿温柔。
这种温和的态度,让她突然感到很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