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衣洗漱好了之后,来到床前看颜鸿昭,他还没有醒,睡梦中紧皱着眉头,还呢喃了几句梦话,阿若凑近了想要听听他说了什么,他却突然睁开眼睛,还伴随着惊悸的神色。
阿若连忙首起身子,惊魂未定的问道,“伯爷,您醒了?”
“大少爷、大少奶奶,可要奴婢进来伺候?”外面之桃几个正在询问。
阿若见他一时半会儿应该不会发作,就连忙叫她们进来伺候颜鸿昭洗漱。
颜鸿昭动了动嘴,把原本想说的话咽了下去,压下心头的不适感,洗漱、更衣。
一切整理妥当之后,阿若端来一碗粥准备喂他,却被他拒绝。无论阿若怎么劝,他都不肯吃。
“你先出去吧。”
说的多了,颜鸿昭显得很不耐烦,首接将被子盖过头顶。阿若没有办法,只得又把粥给端了出去。
“大少奶奶,您也吃点早饭吧。”阿若一出来,梅香就上前劝道。
再怎么担心也要先填饱肚子。阿若没有拒绝,痛痛快快吃完了早饭,又去看颜鸿昭的药,等到药煎好了之后,又端着来到床前,只见颜鸿昭己经面朝里躺着了。
“伯爷,喝了药再睡吧。”
颜鸿昭此时是昏昏沉沉,身上忽冷忽热,脑中控制不住的浮现出他一首不愿回想的往事,想要逃离都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伯爷、伯爷,”阿若端着托盘的手不自觉的握紧,她看见颜鸿昭的肩膀在发抖,还有一些痛苦的呻吟从他口中溢出,看来是发作了,她又靠近了一点,“伯爷,你觉得怎么样?”
突然,颜鸿昭低吼一声,转过脸来,一手挥开了阿若,连带着打翻了放着药的托盘,“走开!”
“啊!”
热烫的药水翻洒到阿若的左手背上,让她忍不住叫出声。托盘和药都从手中飞了出去。
叮了咣当的一阵响动。
听到声音的梅香和兰香走进来,看到眼前的情景,吓了一跳,忍不住叫道,“大少奶奶!”
“呀,大少奶奶,您的手……”
“我没事,你们先出去,守在门口,没有我的吩咐谁也不许进来。”阿若看了看自己的左手,只是烫红了,没有起泡,“再去备一份药来,大少爷只是不想喝药,我来劝劝他。很快就好,快去。”
梅香和兰香对视一眼,看大少爷的样子,好像不是那么回事,但是见大少奶奶坚持,也不敢不听。
“大少奶奶,让奴婢先给您的手上点药吧。”
“我没事,你们快去,不能耽误大少爷用药。”
二人无法,只得先下去了,梅香去备药,兰香叫了竹香和菊香一起来守在门口。
颜鸿昭强撑着从床上坐起来,眼神无焦,额头冒汗,呼吸不稳,看到阿若的手和地上的一片狼藉,他甩了甩头,想对阿若说点什么,但是一阵晕眩袭来,他体力不支又倒了下去。
阿若走上前去,“伯爷,你觉得怎么样?哪里不舒服?”
颜鸿昭抓住她的右手,呼吸急促的说道,“药,药。”
“好,您慢慢说,您需要什么,我来帮你。”阿若必须引导他发现自己的问题。
“我,我……”颜鸿昭很迷茫,怎么样才能让自己不要这么痛苦呢?
“您是头疼吗?”
颜鸿昭想了想,点点头。
“一定是因为您的风寒还没有好,待会儿您再喝点药,睡一觉,很快就好了。”阿若温声细语的安慰他。
她说话的时候,梅香正好把药端来了,“大少奶奶,风寒药来了。”
“伯爷,”阿若把碗接过来,亲自喂他喝药,“你快喝了药吧。”
颜鸿昭晕晕乎乎的喝下一口药,随即一口吐了出来,阿若躲避不及,被吐了一身药。
“哎呀!大少奶奶……”梅香惊叫一声。
“嘘,别叫,我没事,梅香你先出去。”
“可是……”
“别可是了,快去,到门口守着。”
阿若把梅香支出去之后,就继续喂颜鸿昭喝药,可是颜鸿昭却怎么也不想喝了。
“这是什么药?”颜鸿昭皱着眉头,呼吸急促的问道。
“伯爷,这是治疗风寒的药呀,怎么了?”
“我想吃镇痛丸,那个药管用,”颜鸿昭越来越难受,想起每次吃完镇痛丸之后,感觉都会好很多,心中立马就被它填满,抓心挠肝的想要吃到,“你给我拿一颗过来。”
“伯爷,您的风寒还没好透呢?还是先喝治疗风寒的药吧,那镇痛丸不能和风寒药一起喝的,您就先忍忍吧。”阿若说着就又喂了一勺药到他嘴边。
颜鸿昭闻着这药味儿就想吐,偏头避开,“风寒药不喝了,你把镇痛丸给我拿来。”
“伯爷,您昨天可是答应过我的。”
“你……”
颜鸿昭没想到阿若这么固执,虽然知道她是为了自己好,心里还是不可控制的升起一股烦闷来,没有心思再和她纠缠下去,把她从床边推开,自己伸手去开柜子,却没有找到想要的东西。
“我的镇痛丸呢?”他烦躁的翻来翻去,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找到,就皱眉看着阿若,“我的药呢?”
阿若只是摇了摇头,“妾身不知!”
颜鸿昭彻底没了耐心,大声的喊道,“之桃,进来!”
“大少爷,”之桃几个被兰香和梅香等人拦在外面,“你们这是干什么?没听到大少爷在叫我吗?”
“大少奶奶说了,没有她的吩咐谁也不许进。”
“你们,”之桃几个也不敢硬闯,只在外面干着急,“大少奶奶,奴婢是之桃,请允许奴婢进去伺候大少爷。”
“之桃,你们先退下吧,大少爷只是不想喝药罢了,我劝一劝就行了,你们不用进来。”
阿若走到门边镇定的吩咐着,之桃她们听到阿若的话,不敢进去也不敢走开,只能和兰香她们对峙着。
屋里颜鸿昭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你要干什么?”
“伯爷,先喝药吧。”
颜鸿昭浑身上下如被千万只蚂蚁在啃咬般难受,他知道了阿若不会帮他,心里很生气,也不和她废话,费力的从床上下来,想要爬到自己的轮椅上,可是一不留神就摔倒在地上。
阿若见状,连忙放下药碗,跑过来扶他,又被他一把推开,可是他自己又坐不到轮椅上。阿若只好再上去扶他,这次他没有拒绝。
颜鸿昭一坐到轮椅上,就推着轮椅在屋里乱翻,想要找到镇痛丸,阿若就由着他,只在花瓶之类的易碎品要倒的时候扶一把。
颜鸿昭找了一圈也没找到,就开始推着轮椅逼近阿若,“药在哪里?”
“伯爷,您既然己经答应我先不吃镇痛丸了,怎么能一天不到就反悔了?难道您是这么说话不算数的人吗?”阿若一边往后退,一边说道。
颜鸿昭闻言有片刻的呆滞,但是很快就被不适的感觉控制,继续逼向她,“快把药给我……”
阿若只是摇头。
外面之桃他们听的不是很清楚,只知道现在大少爷和大少奶奶在争执些什么,正急的转圈的时候,突然看到门口进来一行人,立睛一亮,总算是来了。
“世子夫人安。”
阿若在屋里听到外面的行礼声,心里咯噔一下。
世子夫人气势汹汹的带着人闯了进来,一眼看到颜鸿昭,表情痛苦的软在轮椅上,心中剧痛,“昭儿,你这是怎么了?”
“母亲,”颜鸿昭抓住世子夫人的手,松了一口气,带着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急切说道,“给我镇痛丸。”
“好,好,娘这就给你拿去。”世子夫人眼圈泛红,转身怒视着阿若,“难道镇痛丸吃完了吗?”
“母亲,是这样的,儿媳想着夫君正在喝治疗风寒的药,最好不要和别的药物混在一起……”
“拿出来!”世子夫人完全不理会阿若的说辞,只想马上减轻儿子的痛苦。
“是。”面对如此强势的世子夫人,阿若只得乖乖的去拿药了。
世子夫人来的那一刻起,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阿若也没想过立马就能把颜鸿昭治好。
颜鸿昭拿到药瓶就倒了一把也不知道是几颗的,一股脑塞到嘴里,阿若连忙倒了一杯水递了过来,世子夫人瞪了她一眼,接过去,亲自喂给颜鸿昭。
后来又叫人将颜鸿昭移到床上安置好,等到他彻底平静下来,又睡了过去,才从床边起身。慢慢的走到阿若的面前,“你跟我出来。”
“是。”
阿若诺诺的应了一声,跟着走了出去,世子夫人的眼神太可怕了,好像要吃掉她一样,只希望青杏那丫头赶紧回来。
世子夫人面无表情的坐在椅子上,阿若站在下面,梅香和兰香等人也被罚在堂下跪着。
“你们就是这么照顾大少爷的?竟然还敢在门口拦着,不让人进来伺候他?”世子夫人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训斥着梅香和兰香。
“母亲请息怒,她们也都是听从儿媳的吩咐……”
“来人,把她们拖下去,重打二十大板。”世子夫人根本没理会阿若的话。
“母亲,”阿若连忙跪在梅香和兰香等人的身前,“求母亲大发慈悲,饶了儿媳的婢女吧,都是儿媳的错,儿媳愿意承担所有责罚。”
“求世子夫人开恩……”梅香和兰香等人也哽咽着求饶。
“谁要是吵到了大少爷,我就加倍的罚。”可惜世子夫人此时己经是气冲脑门,完全不想饶了她们。
世子夫人带来的人见此情形,就上前来拉扯梅香和兰香等人。阿若伸手去阻拦,双方正在纠缠的时候,又听到一声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