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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不了，就请了三天假，还得赶紧回去。”
季爸爸深深的看了季云染一眼。
他早就应该想到，从家里决定让她下乡开始，她就变了。
她在一步步从这个家里抽离。
或许她给过家里缓和关系的机会，但家里几次断了给她寄钱，他们之间的关系就没有回转的余地了。
他长吁了一口气：“好，你说的我都答应，那六十块钱你不用给了，就当是家里给你的嫁妆。
以后，以后你们有什么困难，就告诉爸，爸会帮你们的。”
“好。”
季爸爸又转向周蕴皓：“小周，以后你好好对小染，终究是我们对不起她。”
“叔，婶，你们放心，小染在我这里绝不会受一丁点委屈。”
周蕴皓铿锵有力的保证。
季爸爸怔怔的看了一会周蕴皓，什么话也不说了。
他到底是忽略了这个女儿，让她的心里生出了刺。
季云红作为家中最大的孩子，想开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季云霞也沉默不语。
季云玲松了一口气，悠闲的吃东西。
季妈妈在抽泣，似在愧疚，可是愧疚什么呢？
只有季云染的三个外甥叽叽喳喳，不知道大人都怎么了。
这一顿饭吃的很沉闷，吃完饭，季云染就送周蕴皓去了招待所，然后回了家。
她晚上要和季云玲睡一个屋。
季云玲憋了很久，才开口：“小染，你怎么想的，居然想嫁给这么一个泥腿子？
他能给你什么？给你干点活就把你骗到手了？那你也太好骗了。”
季云染正在收拾床铺的手一顿，转过身看着仰躺在床上的季云玲。
一步步走过去，眼中有季云玲看不懂的幽光。
她从床上坐起来，紧张的问：“你想干什么？”
季云染继续往前走，走到季云玲面前，呲牙笑了下，迅速伸手掐住了季云玲的脖子。
“你知道吗？你真的很吵，再说话，我把你的脸扇肿。”
随即一巴掌拍下去，季云玲的脸上出现了一个巴掌印。
她两只手使劲扒拉季云染的手。
但她哪有季云染的劲大，根本是在做无用功。
“以后我在的地方，你少说话，我不喜欢，记住了吗？”
两人在对峙。
最后还是季云玲坚持不住了，点了点头。
季云染这才松了手，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床边。
季云玲躺在床上大口喘气。
她第一次从季云染的眼中看到狠厉。
她毫不怀疑，自己再说话，季云染真的会继续扇她。
她吓得一晚上没敢睡觉。
季云染这一晚睡的却不错，早上六点就起了床。
季爸爸还没有起床，季妈妈在做饭，她无事可做，就出门溜达。
顺便接周蕴皓来吃早饭。
季云玲却没有起床，一首到吃早饭，也没有出现。
季云染感觉空气都清新了不少。
吃完饭，季云染就开始收拾东西。
季妈妈又在抽泣，这两天她不知道流了多少泪，但似乎也只是流泪。
倒是季爸爸又偷偷给了季云染三十五块七毛五分钱。
季云染看着有零有整的钱，有点一言难尽。
看来这是他好不容易攒起来的私房钱。
这个父亲，怎么说呢，到底她没办法把他当做陌生人。
她甚至能看出来，他一夜之间苍老了不少。
季云明也把自己攒的钱拿出来给了季云染：“西姐，这是六块九毛八分钱，是我这几年攒的压岁钱，你是我姐姐，身上得有钱别委屈了自己。”
季云染鼻子一酸，眼泪就掉了下来，抱住了季云明。
“明明，你好好学习，将来考个好大学，姐姐还指望你呢？”
“放心吧，我一定会成你的靠山。”
季云染噗嗤一声笑了，离别的伤感都被冲散了。
等收拾完东西，季云染留给季云明一个新书包，就准备离开。
季云明执意送季云染到火车站，季爸爸还得上班，没法送。
季妈妈就带着季云明去了火车站，在等车的过程中，周蕴皓把季云明叫到了一边。
两人不知道说了什么，回来都一脸凝重。
季云染好奇，但两人都不肯说。
季云明更是说：“西姐，你别问了，这是我们男人之间的约定。”
还男人，呵。
明明是个只有11岁的小少年。
“西姐，你等我。”
“好，我等你。”
季云染抱了抱季云明，又去抱了抱季妈妈：“妈，保重。”
“小染，你要好好的，记得给妈写信，有什么困难就告诉妈，妈……”
季云染打断了季妈妈的话：“好，再见。”
说完挥挥手转身就上了车，周蕴皓紧随其后，对季妈妈说：
“婶，你和明明快回去吧，我会照顾好小染的。”
季妈妈又哭成了个泪人，等到火车走远了才带着季云明回了家。
家里季云玲正在吃饭，季妈妈有些生气：“玲玲，你妹妹都走了，你怎么也不知道出来送送？”
“走就走呗，她不待见我，我送她干什么？”
季妈妈一噎，瞪了这个女儿一眼，“她怎么说也是你妹妹。”
“我妹妹？你看她打的我。”
季云玲脸上的巴掌印子还在，被她用头发挡了，这会她露出来给季妈妈看。
“真是她打的？小染怎么回事？居然变得这么恶毒，来，妈给你找点冰块敷敷。”
季云明看着妈妈为三姐忙活，抱着新书包就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他要好好学习，考到京市，考到姐姐身边。
姐夫告诉他，他们根本不是回农村，而是去了京市，姐姐己经考上了京大。
但这是个秘密，只告诉了他一个人。
他得保密。
他会保密。
把新书包打开，就看到里面有一件衣服。
季云明还以为是给自己的，打开一看是一件深色的毛衣，应该是给爸爸的。
里面还有一个报纸包着的东西，季云明没打开，准备等爸爸回来留给他。
他继续翻，又看到两个笔记本。
每本里面都夹着五张大团结，其中一本里面有西姐留下来的纸条：“好好学习，我在京市等你。”
另一本里面是姐夫的纸条：“我们在京市等你。”
小少年看着这些哭成了一个泪人，后来把纸条撕掉，又把一百块钱藏了起来。
等晚上季爸爸回来，季云明就拉着他到了自己的房间。
“明明，怎么了这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