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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灯在雪地上拉出两道暖黄的光带，安瑶裹紧围巾踩着积雪小跑，靴底碾碎薄冰发出细碎的脆响。车窗摇下的瞬间，寒风裹挟着秦小耀身上雪松混着豆沙的气息扑面而来，她踮脚扒着车窗，正巧对上他被冻得通红的鼻尖。
“怎么不戴手套？”秦小耀解下自己的驼色围巾将她脑袋整个裹住，带着体温的羊绒布料瞬间驱散寒意。副驾驶座上堆着印着“老字号”的油纸包，安瑶探身去够，指尖刚碰到包装纸就被他轻轻拍开。
“先回家，冷。”他打开后备厢，深蓝色礼盒滚着金边，“小心点，里面是给阿姨的年货。”安瑶盯着礼盒侧面隐约露出的“桂花蜜”字样，想起上次视频时随口提过妈妈念叨了好久的特产，鼻尖突然有些发酸。这让她想起大二上学期，自己在社团熬夜做策划，秦小耀悄悄送来的桂花蜜茶，当时暖融融的甜香仿佛还萦绕在鼻尖。
楼道感应灯随着他们的脚步声次第亮起，暖光里秦小耀的影子比她高出大半头。安瑶攥着他冻僵的手哈气，忽然想起不久前的校园歌手大赛，秦小耀在台下举着灯牌，跟着她唱跑调的模样。“你手还是这么凉。”她小声嘟囔，却被他反手扣住十指，掌心的温度顺着血脉首往心口窜。
推开门的刹那，星星灯骤然亮起。角落里的小雪人戴着新织的红围巾，树枝上的千纸鹤被穿堂风掀起翅膀，安瑶紧张地攥着衣角，看着秦小耀目光扫过院子每个角落。他在挂着两人合影的麻绳前驻足，那张照片是上个月他们在学校湖边拍的，秦小耀悄悄把飘落的银杏叶别在她发间，被同学抓拍了下来。
“所以这就是你的秘密基地？”秦小耀转身时眼里盛着星光，突然单膝跪地吓得安瑶后退半步。他从大衣口袋掏出个绒布盒子，打开却是块印着卡通雪人图案的草莓蛋糕，“说好给你做枣泥酥，结果连烤箱都搞不定。”他挠挠头，耳尖红得厉害，“只能买现成的补救了。”
安瑶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蹲下身戳了戳蛋糕上的雪人鼻子：“笨蛋，我更喜欢这个。”她想起开学初，秦小耀为了给她庆祝社团招新成功，笨拙地用宿舍小锅煮的失败版生日面，虽然卖相糟糕，却甜在心头。
她突然想起藏在房间里的对戒礼盒，正要开口，厨房传来妈妈的喊声：“小耀快来尝尝饺子！”
饭桌上，爸爸开了瓶珍藏的黄酒，琥珀色酒液在玻璃杯里晃出暖光。秦小耀自然地接过安瑶碗里咬了一口的香菇，夹起她最爱的虾仁饺子放进碗里，这一连串动作流畅得像是重复过千百次。妈妈看着两人交叠的影子，往秦小耀碗里添了个元宝形状的饺子：“吃了这个，新年一定顺顺利利。”
窗外的雪不知何时停了，零点钟声响起前，秦小耀突然神秘兮兮地捂住安瑶的眼睛。“不准偷看。”他的呼吸扫过她耳畔，带着温热的痒意。安瑶被牵着跌跌撞撞穿过院子，听见麻绳晃动的轻响，还有什么东西展开的窸窣声。
“好了。”秦小耀松开手的瞬间，安瑶的眼睛猛地睁大。星星灯串联的麻绳上，不知何时挂满了照片——新生报到时秦小耀帮她搬行李的背影，社团活动时两人挤在电脑前做策划的侧影，还有上次下雪他们在操场堆的滑稽雪人。每张照片下方都贴着便利贴，字迹工整又带着少年气：“那天在宿舍楼下等你半小时，结果你抱着书摔进我怀里”“和你一起熬夜做的方案拿奖，比自己获奖还开心”。
“本来想做成影集。”秦小耀挠着后脑勺，耳尖红得像要滴血，“但觉得挂出来更有新年气氛。”他突然从大衣里掏出个牛皮纸袋，里面掉出几张手绘明信片，画着他们常去的图书馆自习室、总买奶茶的小店，还有此刻温馨的小院子。
安瑶捧着明信片，发现每张背面都写着日期。最早的那张画着新生报到的场景，字迹青涩：“第一次见你，就想认识这个眼睛亮晶晶的女孩”。
“其实这些画了好久。”秦小耀有些局促地踢着脚下的积雪，“本来想等寒假结束回学校再拿出来，但总觉得新年说这些更有意义。”他突然凑近，在她发烫的脸颊上轻轻一吻，“等我们毕业，等我们工作，以后的每个新年，我都要给你准备新的惊喜。”
远处夜空炸开第一朵烟花，金色火星像流星般坠落。安瑶踮起脚，将藏在口袋里的对戒礼盒塞进他掌心。烟花的光映在他眼里，比银河还要璀璨。她突然想起这半年多来的点点滴滴，那些校园里的青涩时光，原来都被他细心珍藏，最终酿成了这个冬夜里最温暖的惊喜 。
秦小耀小心翼翼打开礼盒，两枚简约的对戒在星光下泛着柔光。他抬头望向安瑶，眼中盛满惊喜与感动：“原来你也准备了这么浪漫的礼物。”说着便将戒指轻轻套在她无名指上，大小刚刚好。
这时，妈妈从屋里探出头喊道：“快进来，准备放烟花啦！”两人手牵手走进院子，秦小耀变魔术般拿出仙女棒，点燃后递给安瑶。暖黄色的火花在夜色中跳跃，映照着两人灿烂的笑容。
“新年快乐！”安瑶仰头看着漫天绚丽的烟花，靠在秦小耀肩头轻声说。“不止新年快乐，以后的每个节日，每个平凡的日子，我都想陪在你身边。”秦小耀揽紧她，在额头落下温柔一吻。雪花又开始飘落，为这甜蜜的时刻增添了几分浪漫，两个身影在烟火下依偎，许下关于未来的美好心愿。
烟花一朵接一朵绽放在夜空，安瑶靠在秦小耀肩头，将头埋进他温暖的颈窝。秦小耀低头轻吻她发顶，掌心覆上她戴着戒指的手：雪花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把此刻的温柔，酿成了最绵长的期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