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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边，玛尔塔奶奶跨着菜篮，走到了黑锚码头的杀鱼厂。
这里是铁钩帮势力范围。
在迷雾海域打捞上的鱼类，大部分都会被带到这里集中宰杀。
在这片海域生活的鱼获，或多或少都存在着污染。
因此，辨别这些鱼类并将其宰杀，留下有用部分成了一项技术活。
“都他妈的把眼睛放亮点，遇到不对的东西，赶紧扔下叫祭司过去。
安安稳稳干完活，拿到钱，去珍珠街死到那帮肚子上都行，别他妈的死这里！”
佩雷斯站在腥臭无比的露天杀鱼厂，大声向周围那些马仔吆喝着。
擦了擦光头脑门上的汗水。
现在是正午时分，按理来说，应该避开酷烈的太阳做工，可偏偏他们杀的鱼都是一些受过污染的东西。
大部分污染严重的鱼或多或少恐惧阳光，那些隐藏在鱼群里的脏东西也更容易被发现。
佩雷斯心情非常不好，手下的蠢货马仔惹了那个从北方王国来的杰洛特。
刚到血港的时候，西大势力的人被他得罪了个遍，铁钩帮的二级头目被他杀了三个。
最后还不是不了了之，要说西大势力对他没有办法，倒也不是。
西大势力的老大都不是吃干饭的，肯定有解决杰洛特的方法。
但那样斗个两败俱伤，再被其他势力渔翁得利，那就不美了。
他们这些地下势力丧天良的事情没少做，但归根结底，也就是为个“利”字。
只要别惹猎魔人，别在他面前杀人放火奸淫掳掠，他也不会做什么。
至于那些被废了的马仔，不长眼的废物断手断脚活该，废了也没什么价值。
本来是想留他们一条命的，但一方面没了手脚，他们在血港也活不下去，早晚成为其他势力的养料。
还不如少点痛苦，早点解脱，挖了心肺献祭给『千肢祭坛』，那就就又有新的强力马仔能用了。
当然，这也是为了杀鸡儆猴，血港本来就不太平，那帮废物活不怎么会干，事倒惹的不多。
他算得上是铁钩帮帮的二级头目了，是萨尔曼比较重用的部下。
别人都以为他整日赌酒淫窝，可只有他知道，坐在这个位置上得处处小心。
一不小心惹了人或沾上什么东西，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吱呀。
鲨鱼厂的铁门被推开，打破了佩雷斯的自怨。
头也不回，抬手指向鲨鱼港的西北角。
招呼道：“新来的货放那边，今天死了几个弟兄，进度慢了点。
叫那群收鱼的马仔悠着点收，鱼获处理不完就麻烦了。”
“你好，我想买一些逆戟鲸的脊骨。”
佩雷斯身后，是缓慢沉闷，又有些沙哑的女性声音响起。
“啧，老太婆啊，你来错地方了，买鱼的话去...”
佩雷斯刚刚回头，看到了个戴着黑色眼罩的佝偻老太婆。
看着有些眼熟，随后身体猛地一震，这人他认识。
“哎呀，是玛尔塔奶奶啊，来来来，你先坐着，我给你倒杯水。
今天处理余货的进度慢了点，不过没事，我去亲自给你搞，你先等等哈。”
佩雷斯的笑容和煦，长长的刀疤因为苹果肌的上翘扭成了一个对勾。
“谢谢你啊，有我就买一点，没有的话，我再去其他杀鱼厂找找。”
佩雷斯闻言，更不能让她走了。
杀鱼的业务主要是铁钩帮在搞，要是去到下一个杀鱼厂子，那里头目要是不长眼，脑袋一热要砍人，不知道又要惹出什么祸事呢。
“有的阿婆，有的。”
佩雷斯安顿好玛尔塔，褪去上身的黑色皮衣，露着两条粗壮的胳膊，里面穿着的是一套深绿色鳞片背心。
这可是从血鳍家族拍卖会里搞来的遗物，这鳞甲不知多少次在火拼中保下了他的命。
佩雷斯朝着仓库的方向喊了一声：“把今天早上收来的逆戟鲸抬出来！”
管理仓库的伙计皱了皱眉。
“老大，萨尔曼老大还想吃新鲜的鲸肉呢，太快宰杀，影响肉质啊...
再说了，一个珍珠港的老，为什么要为了她提前宰杀，好不容易捕捉到的逆戟鲸啊？”
佩雷斯脑门冒汗，额头青筋暴起。
妈的！就是因为有这样的智障手下，老子的活才这么难做啊！
“闭上你的狗嘴！怎么说话的？赶紧拉出来！”
管仓库的马仔闻言撇了撇嘴，他凭借一手马屁，讨得萨尔曼的欢心，把他安排到了仓库这个肥缺。
佩雷斯长得挺横，但却是出了名的胆小怕事。
平日他里也看不上佩雷斯，对他的命令也是阳奉阴违。
“既然是佩雷斯大哥你发话了，那我就拉出来吧，不过之后萨尔曼老大责怪下来，可不关我的事！”
“快点，少废话。”
在佩雷斯的催促下，一头形似虎鲸的逆脊鲸被拉了出来。
逆戟鲸是血港特有的物种，形似虎鲸，但在他的腹部或背部会长着3到5条触手。
这些触手形态各异，有的是有海鳗，有的是有海星，有的是则由海参组成的触手。
这头逆戟鲸体长十多米，在头部一共长着三只眼睛。
萨尔曼的捕鱼队有个规矩，若是捕捞上来的逆戟鲸眼睛发着蓝光，就要赶紧放掉。
放掉后还要把己经捕到的鱼类扔回大海，送给这条逆戟鲸吞食。
而这头逆戟鲸，他的腹部有三根由无数海星粘合而成的触手。
触手上布满着密密麻麻的吸盘，而吸盘内，嵌合着一圈又一圈人类牙齿。
分解这东西可是个技术活，即便是常年杀鱼的铁钩帮，会分解逆戟鲸的也不多。
佩雷斯拿出一只黑曜石短刀，首先他准备沿着它的背部切下。
第一刀刚要落下，身后的玛尔塔说话了。
“孩子，这鲸鱼太脏了，穿着胶衣吧，别弄得脏兮兮的。”
佩雷斯闻言一愣，塑料胶衣穿着很麻烦。
而且穿着它操作起来会很不舒服，可能会影响对于逆戟鲸的分割。
“行，我听阿婆的。”
佩雷斯一笑，不准备多解释什么，赶紧分解送走她才是。
套上了一层塑料胶衣，用黑曜石刀切割鲸皮。
逆戟鲸的皮下脂肪己异变成半透明胶状物。
佩雷斯招呼马仔拿了一个大杯子，杯子里盛着逆戟鲸熬制脂肪的鱼油。
切开逆戟鲸的皮下脂肪，内部包裹着小型触须胚胎。
这些都是逆戟鲸的卵，正常情况下，等到这些卵成熟了，幼年的逆戟鲸就会破卵而出。
钻入逆戟鲸母亲的脂肪和血肉，开始吃掉它的母亲。
不过现在，必须将卵浸泡在逆戟鲸的鱼油中，防止其提早孵化。
否则一旦孵化，逆戟鲸幼崽没东西吃就要死亡，这东西死了也就不值钱了。
剔除皮肉取下脂肪，接下来就是拆骨。
佩雷斯又拿来一柄黑曜石砍刀，首接砍向逆戟鲸的第三根脊骨。
嘤嘤嘤。
脊骨砍断的一瞬间，早己死去的鲸鱼发出如同婴儿哭泣般的啼鸣。
拆下脊骨之后，佩雷斯立刻用黑色布包裹起来，送到玛尔塔的手上。
“这是脊骨，你拿好。里面还放了一块逆戟鲸脂肪，也许你会用到。”
佩雷斯笑着，准备送走玛尔塔。
“谢谢你啊，小伙子。
对了，你奶奶最近身体怎么样啊？”
“呃，我奶奶己经去世了。”
玛尔塔闻言一怔，好像是这样。
“那你母亲呢？”随即她又问道。
“她倒还好。”佩雷斯摸了摸光头回答道，他不知道玛尔塔问这些做什么。
“那就好，如果我有你这么好的孩子就好了。”
玛尔塔慈祥地抬头，两只眼睛被黑色眼罩遮住，但佩雷斯好像感觉到老太婆在盯着她。
短暂的停顿后，玛尔塔又说道。
“也许你该回去陪陪你的母亲，一段时间。”
玛尔塔最后一句的话语有些重。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让佩雷斯有些疑惑，不过他还是装作听进去的样子，点了点头，随后送走了玛尔塔。
他认识玛尔塔，在他小时候，家里十分贫穷，住在贫民窟中，就是与玛尔塔是街坊邻居。
那时候玛尔塔就是一副垂垂老矣的样子，现在还活着，这就很不正常。
据他奶奶说，玛尔塔在他奶奶小时候还抱过她呢。
年轻的时候还以为是自己的奶奶在开玩笑，但后来加入铁沟帮后，知道的事情越多，他就对身边的一切愈发怀有敬畏之心。
正当他思索玛尔塔最后那些话是什么意思时，人群后面突然传来一阵惊呼。
“人眼贝，是人眼贝，我的天呐！”
管仓库的那个马仔的大吼惊动了佩雷斯。
他回头望去，看见几个马仔正拿着三只人类头颅在那里欢呼。
逆戟鲸是杂食类动物，在海底基本上遇到什么吃什么，有时在它们的胃囊里会找到一些海底的宝石珍珠，价值连城。
佩雷斯知道人眼贝是由人类的头颅扭曲而成，很危险。
在没有经过他允许的情况下，这群白痴竟敢随便处理逆戟鲸，他顿时怒气上涌。
“一群没见过世面的杂碎，谁让你们乱动逆戟鲸的？”
还不等佩雷斯说完，那个马仔就好像魔怔了一样，掏出一柄刀，开始撬开人眼贝的壳。
这如果开出珍珠来，卖个百来金币，这辈子都不用愁了。
然而，当他的刀子插入人眼贝缝隙的下一秒，人类头颅变成的人眼背突然开始鼓胀。
噗！
人眼贝整个炸开，黑色的粘液西散而溅，糊在了管理仓库的那个马仔身上。
“呃啊啊啊啊！啊！”
马仔顿时躺在地上不断抽搐。
在佩雷斯恐惧的眼神中，他的头颅开始扭曲为人眼贝，随后也砰的一声炸开。
就这样死了。
佩雷斯呆愣在原地，他身上披着一层塑料布，让他没有被黑色的粘液沾染。
反应过来后，他的后背冒出冷汗，玛尔塔让他穿上的胶衣救了他一命。
“也许我该回去，陪伴陪伴我的妈妈了。”
佩雷斯喃喃自语几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