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依叹了口气,同千千对视一眼,二人再次回了小院。
没有歇息,而是默默抓了些风寒的汤药,现下就在院中一阵熬煮。
期间,闺蜜二人聊起了今日之事,一番探讨下来,两人也算弄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待汤药出锅,南依将其盛在碗中,又置于食盒,这才带去醉欢楼给素琴驱寒。
临近素琴门口,便瞧见徐行之立在门外一阵张望,南依当即开口:“徐公子?”
“嗯?”听到声音,徐行之下意识的回应一声,随即转身走到栏杆处,挠着脑袋一阵踱步,他故作镇定,却也显得有些刻意,“哦……我……美人们大都来了此处,我也跟着凑个热闹。”
“这样啊!”南依眯起眼来,似是看透了他的伪装,“我还以为徐公子是担忧素琴呢!”
他的衣衫并没有变化,定是还不曾换过,过去了这么久,想来都靠着体温烘干了。
“……”这么明显吗?
徐行之略显诧异,不知如何应答。
“不必担忧,素琴有姑娘们照看,不会有事的。”
“嗯,是,今日确实是累了,就先告辞了。”徐行之说着,目光不着边际的朝着素琴的房门扫了一眼,这才转身离开。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南依仿若嗅到了什么瓜的味道,轻摇着脑袋感慨一声:“人是个好人,但做情郎,可有点……”
想来是不认可这位徐公子做情郎的,毕竟他一个花花公子,怎么配得上干干净净的素琴啊!
南依将汤药送到素琴房中,离开时行至楼梯口处,迎面与沈长风对上。
“回来啦!”
“嗯,那家伙要寻死,被我点了穴位,你一会儿小心着些。”沈长风难得没有缠着南依多话,现下只是告诫一句便匆匆离开了。
南依只觉诧异,歪头看着他的去向,只见他径首走向了徐行之的房间。
“这怎么出了趟远门,变得怪怪的呢!”南依细细琢磨,最终还是决定先去处理冯钥的事情。
而徐行之见沈长风登门入室,也没什么好脸色,刚刚换了身干净的衣裳,现下整理着服饰,扭头又躺在床上,悠闲的哼起了曲儿。
“你还有心思在这哼曲儿?”沈长风立在床边,看着他一副大无畏的样子,不免有些气愤。
“怎么?你这盗马贼还有心思管我的闲事儿?”
“你知不知道,若不是我,你的名声怕是都给毁了?”
“名声?”徐行之反问一句,似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呵呵笑了起来,“我一个花花公子,不比你这天下第一快剑,哪里有什么名声可言?”
“你……”沈长风语塞,沉寂片刻才呼了口气道,“也是,花花公子和采花大盗,也没什么两样嘛!”
采花大盗?听闻此言,徐行之蹭的坐起身来,满是认真的看着他:“这是什么话?花花公子是风流,采花大盗可就是犯罪了。”
“看来你也不傻嘛!”沈长风白他一眼,默默坐到桌前饮茶,毕竟现下找回了主场,也该晾着他了。
“什么意思?”徐行之果真被他拿捏住了,翻身下床,坐到了桌前同他认真探讨。
沈长风也不理他,悠闲饮着茶水,谁让他总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就该让他也着着急。
“你倒是说啊!”徐行之按耐不住,见他依旧我行我素,索性搬出秘密压制于他,“你若不说我就去后面小院转转,毕竟堂堂南依大侠是女子的消息可没几个人知道。”
此话一出,沈长风一口水没咽下去,又通通吐回了杯中,诧异道:“你怎么知道?”
“你管我啊!”徐行之也不惯着他,嬉皮笑脸道,“反正这个秘密若是从我口中出来,那就只能是你告诉我的,毕竟这醉欢楼上下,你与我最为交好,到时候……”
“你胡说。”不等他说完,沈长风就开口打断,怒目圆睁瞪着他,张口发出反驳,“我从没说过。”
“又有谁信呢?”
“你……”
“好啦!你若痛痛快快的,我又何必出此下策。”徐行之这才正经起来,“说吧!什么采花大盗。”
沈长风将情绪平复,这才同他讲起了正事:“当初你是不是调戏过有夫之妇?”
“没有的事儿。”
徐行之回答的斩钉截铁,倒不像是在撒谎。
“那为何人家的丈夫会伪装成你的样子行采花之事?”
“不是,你这怎么给我说晕了?什么调戏有夫之妇,什么伪装成我行采花之事?我徐行之虽算不得什么正人君子,但也是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守法乡民,行事向来都是你情我愿,调戏有夫之妇,我才不屑做呢!”
“这么说,调戏有夫之妇,逼得人家夫人跳河轻生的事儿不是你做的?”
“不是等会儿?跳河轻生?”徐行之满头雾水,思绪不由得拉回到了从前。
这一番话听得他云里雾里的,但唯有这个跳河轻生,他记忆尤为深刻。
那姑娘名唤宋伊儿,听闻是有一纸婚约,但她说是少时定下的,他们宋家是有意退婚的,所以开始了与徐行之的。
徐行之清楚地记得,他没有做出过任何承诺,宋伊儿也不强求这些,只盼与他一时的温存。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温存过后,他抽身要走时,宋伊儿竟开始不依不饶起来,说什么就要与他共度此生,甚至不惜跳河威胁他。
徐行之万般无奈,毕竟是条人命,他不能坐视不管,同样跃入河中将其救上岸来。
前脚踏上岸边,后脚就被人推搡到了一旁。
徐行之眼睁睁看着那人将宋伊儿抱在怀中,听着他的哀嚎,断定那人就是宋伊儿曾说的未婚夫。
有人来此接盘,徐行之当然趁乱逃之夭夭。
怕宋伊儿依旧拿性命玩笑,当时徐行之还在暗处蹲守了几日,见她心绪有所好转才放心离开的。
竟不知会给后来的自己惹下了这样一番祸事。
听着他的讲述,沈长风白他一眼,开口指责:“还是你的错,若不是你随意招惹人家未婚妻,哪里会有这样一档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