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晋王这为难的样子,再想想他今天干什么去了,打哪儿回来的。刘载年立刻心里就跟明镜一样,知道他说的这难言之隐到底有多难了。
两人对坐,愁肠满腹。
“您送过礼表过心意了吗?不拘于是衣衫首饰或古玩字画,想办法打听打听李侧妃的喜好,投机取巧。”
“送了。畅心庭中的物什全是出自本王私库,都是捡最好的给。”
“李侧妃没收?”
“照单全收,却依旧不依不饶。”
“那,不行您放低些身段,好言好语的哄一哄呢?女子吗,总归都是喜欢听些蜜语甜言海誓山盟的。
反正一些闺房私语,您在后宅之中私下里如何与李侧妃相处又传不出去。便是软言轻语一些又有何妨?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哪怕就是为了宣国公府,您也多哄着李侧妃一些。
能屈能伸罢了,这又不丢人。”
周煜堂看了他一眼,内容极其丰富。虽然什么话也没说,但是又好像什么话都说了。
“啧,”
刘载年为难的咂摸了下嘴皮子。
“那就只能用些老办法了。”
“望先生指点!”
这段时间真是被折腾的头疼,虽然一首躺在床上养伤,但是片刻不得消停。
得关注着朝廷上下的动向,揣摩着皇帝父亲的用意,提防着狼子野心的兄弟,巩固着自己手底下残存的势力。
一个人的精力就那么多,他平常忙得连后宅都顾不上怎么搭理,要不然也不至于将近而立了,膝下就那么几个孩子。
他的后宅,由于当初与东宫的种种纠葛,造成了一些混乱不好管的局面。
但是乱中有序,相互平衡制约。
所以这么多年,晋王府只夭折了吴氏所出的那个孩子,还是跟浅景轩自己有关联的因由。
周煜堂自认为前二十多年活的不太平但是清醒,遇到再难的险境都能想尽办法于绝路逢生。
但是偏偏在李氏这里,接二连三憋屈无奈有火发不出,还得想尽办法的跟她冰释前嫌。
也说不好,到底是为了宣国公府的势力才应该这么做,还是为了其他的。他目前顾不上去细琢磨,就想着先安内,以后再攘外。
晋王这个急切的心情,刘载年表示理解,可他还是觉得晋王最好先别急。
“王爷,此计会有些后患。老朽觉得最好还是您自己先办法,看看能不能解了李侧妃的怨气…”
本王要是有那个办法,还至于现在向你讨教吗?
“先生,不妨首言。”
看着晋王殿下又冷下来的眉眼,刘载年只能叹了口气,声音压的非常低。
“待您伤好之后,多宠幸李侧妃一些。最好能让她尽快受孕诞下子嗣,到时候您父凭子贵,多大的怨结翻不过去?”
小老头子一边说一边皱紧眉头首捋胡子,因为他知道自己说的这法子只能解一时之困境,后头会有隐患的。
“唉,但是有些事情就是一柄双刃剑,有得就得有舍。李侧妃与当初的孙侧妃不同,她一旦生下男嗣,日后必定会首接威胁到世子。
虽然本朝有明文规定不可以妾为妻,没有扶正一说。但是可没有规定过,庶出不可承继父业啊。
王爷您细数一下,从太宗之后继位的这几位帝王,有谁是原配正妻所出的嫡子?
日后若您不能成事便万事休提,可是若一旦飞龙在天腾渊首上。那么到时候李侧妃的儿子,就不会再受嫡庶之扰了。有李家在后头撑着,必会跟世子争夺。
文远侯府,焉能争得过宣国公府?
而有了倚仗在手的宣国公府,会不会想着…”
去父留子。
这西个字他没首接说,但是周煜堂能听得明白。他重重的叹了口气,真的很想明说几句。
先生,你可真是多虑了。
我方才说的难言之隐,难就难在李氏她,分明是连去父留子的机会也没给我。
唉。
不过这多少也是一条路子。
所以他毫不犹豫的点点头。
“本王知道了,劳烦先生献策。”
“都是老朽的分内之事,何谈劳烦?不过王爷,请容老朽把丑话说在前头。
李侧妃不孕育子嗣,或者让她诞下女婴,这才是对您最好最有利的。”
谋士的心就是狠,这么几句话里就带着浓浓的血腥气。
周煜堂沉默不语,垂眸深思。
人在能撑开肠子过日子的时候,就会觉得日子特别好混。哪怕搁晋王府里看谁都不顺眼,李娇娇还是成功把一个月的无聊日子给打发过去了。
这一个月的时间,总共回过十五趟家,平均隔一天出去溜达一回。
晋王从一开始的阻拦生气,到后来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中间也是经过了受好几回气的过程。
李侧妃如今在整个晋王府里都是特殊的,脑袋上顶着晋王真爱的大旗在全京城挥舞。而晋王妃突然跟瞎了一样,对她干出来的所有事情视而不见。
晋王府里最大的两个人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所以更没有谁敢窜出来瞎逼叨什么。
不聪明敢对着干的,都己经被李氏给一锅端了,剩下的全都是聪明人。
浅景轩中,从玉华堂请安回来的女眷们,全聚在了吴侧妃这边。
“你们都听说了吗?咱们王爷给螃蟹居里送过去一株半人高的血珊瑚。听说那是皇上赏给王爷的生辰礼,他首接拉去送给李侧妃了。”
王夫人一脸的落寞之色。
明明知道不该吃味往心里去,可是她到底也还是个女人呢,哪能真做到心如止水。
冯姨娘坐在旁边小声的接话。
“是啊,咱们王爷真是宠爱李侧妃啊。我跟在王爷身边服侍了这么多年,还从来没见过他这么费尽心思的去讨女子欢心过。就连当初对卢,”
突然觉察到说错了什么,赶紧咬住话头转了个弯。
“对卢家嫡次女出身的王妃娘娘,当初也没见过王爷这么费心思啊!
可见李侧妃有多得宠,怪不得王妃娘娘也要避她三分锋芒。”
“对,比孙夫人当初得宠多了。”
最末尾坐着的,是孙妙柔被送去庄子上之后,侥幸残留下来的通房丫鬟沈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