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咦，韩姨娘你不是说过你是嫡女来着吗，弄了半天竟然是记名嫡女啊？”
王夫人眼中的揶揄之色相当明显。
“既然同是庶女出身，你平日还话里话外的满是嫡庶之道做什么？没得惹人笑话。”
捏着帕子掩住唇角处的不屑，把韩氏干过的蠢事当个乐子说着玩笑，倒是帮身边那真正胆小受欺的冯姨娘好生出了口冤枉气。
让她站出来说些什么风凉话肯定是不敢的，毕竟韩氏再不是韩家的正经嫡女出身，总也比自己一个宫女出身的人体面多了。
可是要让她帮着说两句好话，那也是万万不可能的，谁也没有那个犯贱的癖好。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所以她依旧安静的低着脑袋垂下眼睛，掩下眼底的好心情。
吴侧妃照常身虚体弱的坐在那儿不多言多语，只不过在扫向韩氏那还未见怀的肚腹时，眼睑微微的掀动了几下。
韩姨娘气恨的咬了咬牙。
以前并没有明面上得罪过王夫人啊，她这么阴险的对我落井下石做甚？
壮着胆子抬起眼睛看向孙侧妃，没敢随便的张嘴呼冤。自己巴结的孙侧妃平日里头是个什么行事作派，她多少心里还是有点数的。
特别是对方眼神不屑的瞟过来时，里面掺夹的那股子警告，冷漠的让人心头一跳。
赶紧又转开视线，看向端坐在上首的夫主。王爷虽然性子清冷惯了，但是绝对不算是难伺候的主。而且极有顶天立地的宽大胸怀，从不曾刁难过后宅女眷。
想想刚才李氏那贱人用的手段，韩姨娘的眼睛里也立刻浮出了一片水光。
关键时刻更是想起了自己肚子里这张保命符，于是双手护着依旧平坦的肚子，小心翼翼的挪跪到了柳夫人身后。
可怜兮兮的不再试图辩驳，因为王爷抬眸扫过来的那一眼实在是太过威严。她知道如果敢继续嘴硬不认的话，自己肯定扛不住王爷的怒火。
所以首接磕头求饶，哭的梨花带雨。
“王爷，妾不是存心挑事儿的。实在是当初李氏她欺人太甚！”
同样是一张艳丽风情的脸，哭的可比刚才那泼赖货讲究多了。泪珠晶莹剔透的从眼尾滑落，似乎颗颗都带着诉不尽的委屈。
“她前段时日平白无故的把妾给打了一顿，妾肚子里当时可都己经有孩子了！现在回想起来都是一阵后怕，就差一点点呀，妾险些就没那个福气孕育王爷的子嗣了。
每次只要一想起来这一点，妾就心痛的坐卧难安。
是，李家兄弟这次的事情确实是我吩咐的没错。可我不光是为了给我自己出口冤枉气，也是为了给肚子里的孩子讨个公道啊！
所以，所以…”
大概是双手摸着肚子时给了很多的勇气吧，终于敢一狠心一咬牙的把事情给揽在脑袋上。
“所以我才会一时脑子犯了糊涂，让人给捎了个信儿出去。也没有想过要李氏她那娘家兄弟们的性命，就是想着给一点小小的教训罢了。省的她在府中耀武扬威仗势欺人…”
可怜那本来就称不上精明的脑子，这会儿更是差点把脑汁给绞尽了，才勉强凑出来个还算能听的说法。
只不过顺了哥情失嫂意，虽然是把孙侧妃给摘的一干二净了，但是首接就把王妃的面子给全扫到了地上去躺着。
晋王妃看看脸上闪过得意之色的孙侧妃，捏着帕子面色从容的缓声询问道。
“本王妃似乎无病无灾的，还坐着这晋王府的当家主母之位呢，是吧？
韩姨娘便如此迫不及待的要替本王妃行当家做主之权，做出随意惩处妾室之事了？
既然你如此的心高气傲，那不如我这晋王妃之位便退位让贤于你，便由你韩氏来定夺王府中这诸多事务。
日后也不必如此含沙射影的指责我这晋王妃不会管家理事，竟闹得手底下人仗着威势肆意欺凌于你了。如何？”
这一连三问，对于某些人来说不可谓不诛心。但是同样的这一连三问带着满满的维护，让李娇娇的心头也忍不住微微的颤动了一下。
在场的所有人隐晦的打量了王妃好几眼，这是光明正大的承认了，李氏就是她手里的棋？
孙侧妃和吴侧妃都悄悄的看了一眼晋王，对方依旧安静的喝着茶，似乎并不曾听到王妃说什么。
当然，以前的许多年都是这样过来的。晋王从不曾插手晋王妃如何处理内宅女眷之事，他对所有妾室的存在看法都差不多。
绵延子嗣，消乏解闷。
哦，若是对方娘家能为自己所用的话，倒是也不吝啬于多宠爱上几分，但是也就这样了。
不管卢氏受不受宠，她都是正儿八经的晋王妃。是由父皇赐婚，自己八抬大轿明媒正娶回来的原配发妻。
与情爱无关，与礼法共重。
瞧，这人永远能清醒的区分出妻妾之别。晋王眼中一如既往的冷静，平静的让人害怕。
韩姨娘则瞬间脸色煞白，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眼神惊慌的冲晋王妃哐哐磕头。
“妾不敢！
妾从来没有过这么大逆不道的念头！王妃饶命啊，妾刚才说错话了。妾以后再也不敢了！
求王妃看在妾肚子里孩子的份上，饶恕妾这一回吧！”
字字句句的求饶，都恨不能卑微进尘埃里去。不是她不想支棱起来，实在是没那个本事在王妃面前支棱。
论位分论娘家论子嗣，一旦自己真的开罪了王妃，那么不论从哪头论，指定都是没有活路可言的。
只因大邺朝初建时，当时的开国之君与其皇后乃原配夫妻，鹣鲽情深。于是便应发妻之请，立下了一条律法。
以妾为妻者，轻则丢官重则丧命！
丧谁的命，自然是无需争议的。
“王妃，妾真的再也不敢了！这回都是妾猪油蒙了心，小鼻子小眼睛的上不得台面才办出来的糊涂事儿，求您宽恕妾这一回吧！”
求一句磕一个，很快那额头就红肿了起来。要是不知内情的人看见了，保证以为这是个被当家主母给故意搓磨的可怜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