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工女相:我在盛唐搞基建

第6章 夜狱寻蛛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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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天工女相:我在盛唐搞基建
作者:
时岁晚
本章字数:
4108
更新时间:
2025-06-10

霉味裹着草屑钻进鼻腔,裴九娘的指甲正掐进账页残片的毛边。

那纸粗糙如麻布,边缘却锋利得像刀刃,在指腹压出一道细红,血珠渗出来,在月光下泛着微光,像颗碎钻,恰好落在“福来栈”三个字上——那是她从赵三刀案几上扯下的半页,墨迹里还沾着今早李德全拍桌时震落的茶渍,残留着淡淡的涩香。

“技术认知值:1.5%。”

淡金色的光幕突然在眼前展开,比昨夜更清晰些。

《唐六典·会计篇》的条文从光雾里浮出来,“凡计账户,必分入、出、余、旧,复式勾稽如织网”,字迹行到“复式”二字时,账页上的数字突然开始跳动,仿佛活过来一般。

裴九娘屏住呼吸,指尖跟着光幕里的墨痕移动——那是母亲教过的西柱法,可从前只知“旧管+新收-开除=见在”,此刻才看清,原来每笔“开除”都像条游鱼,在账册的暗格里拐了弯。

她将残片按在草席上,用炭块在旁边画小圈。

第一笔是上月十五的“木料采买”,账面记着三十贯,可根据《唐六典》里的“诸司物料估定例”,同规格松木每车只需两贯三,十五车满打满算三十七贯五,这里却平白多了十二贯。

她的耳中仿佛响起木材市场的喧嚣,夹杂着商贩讨价还价的声音,与账目不符的金额如同错位的鼓点,敲在心头。

第二笔更蹊跷,“秋粮折银”项下,本应解往司农寺的三千石糙米,折银后少了整整五百贯——她数到第五个圈时,炭块“咔”地断成两截,断裂处划过指尖,留下一道浅浅的灰痕。

“娘,您看。”她对着月光轻声说,残片上的墨迹在炭圈里连成三条线,像是被风吹动的蛛丝,轻轻摇晃。

“福来栈的钱去了王大人的钱庄,采买的银水绕进漕运黄监的商号,连秋粮折银……”她的声音突然哽住,最后那个圈正压在“幽州”二字上,“竟到了幽州的军械库。”

窗外传来更夫的梆子声,“咚——”的一声,惊得她手一抖,炭粉簌簌落在草席上,带起一阵刺痒。

月光移了移,照见草席上歪歪扭扭的炭画,像张蛛网,而她正攥着蛛丝的最末端。

“咔嗒。”

铁链拖地的声响从门外传来,金属摩擦石板的冷硬回音,一步步逼近牢门。

裴九娘迅速将残片塞进衣襟,草屑刺得脖颈发痒,带着干草特有的土腥气。

牢门的铁窗棂被人扒开,赵三刀的影子投进来,像团黑黢黢的云。

他没点灯,腰间的捕快腰牌却闪着冷光,映得他眉骨下的疤痕更青了。

“你倒是会找麻烦。”他的声音闷在喉咙里,手指关节抵着窗棂,“王大人的外室,黄监的干儿子,幽州……”他突然停住,喉结滚动两下,“你当这是侯府的烂账?这是条吃人的河。”

裴九娘盯着他磨破的靴底——那是新沾的泥,带着城南的红土,还夹着一丝马粪的酸臭。

“赵捕头昨夜去了福来栈。”她轻声说,“栈后巷的青石板,今早刚泼过马粪。”

赵三刀的手猛地收紧,铁窗棂发出吱呀声。

“你比那李德全还精。”他从怀里摸出个油纸包,隔着窗缝扔进来,“吃点。牢里的馊饭你扛不住。”油纸散开,是半块芝麻炊饼,还带着余温,甜香混着芝麻的焦香扑鼻而来。

裴九娘捏起炊饼,饼底压着张纸条。

她迅速展开,是行潦草的字:“明早卯时,府尹要过堂。”墨迹未干,蹭在指腹上,像块洗不净的灰。

“赵捕头想立功。”她抬头看他,月光穿过窗棂,在他脸上割出明暗,也照出了他眼底那一丝难以掩饰的犹豫。

赵三刀突然退后两步,靴跟撞在阶石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他摸向腰间的刀柄,又猛地放下,指节捏得发白。

“你别太聪明。”他说,声音比刚才轻了,像片被风吹散的灰,“太聪明的人,活不过这个月。”

脚步声渐远时,裴九娘才敢摸纸条。

纸角还带着赵三刀掌心的汗,黏糊糊的,像某种无言的警示。

她把炊饼掰成两半,芝麻簌簌落在草席上,突然想起今早李德全撞翻笞杖时,腰间的玉佩——那不是侯府的制式,是块和田墨玉,刻着“忠”字,是黄监去年生辰,玄宗赏的。

玉质温润,触感冰凉,却藏着权谋的锋芒。

“技术认知值+0.5%,当前解锁模块:唐代财政制度概述。”

光幕再次亮起时,裴九娘正把残片和纸条叠在一起。

新解锁的模块里,“漕运专权”“节度私兵”等词像火星般跳跃,她盯着“幽州军械库”几个字,突然想起上个月侯府车队往北门运的那批木箱——说是给老夫人送的寿礼,可箱缝里漏出的,分明是铁锈味,混着血腥气,久久不散。

后半夜的风变凉了,穿进破袄的缝隙,带着湿冷的寒意。

裴九娘裹紧衣服,把账页贴在胸口,纸页贴身之处微微发热,像藏了一团火。

母亲的《匠籍录》还在衣襟里,羊皮纸的边角磨得发亮,像块温玉,触感柔软,却又坚韧无比。

她闭眼前最后一眼,看见炭画的蛛网在月光下泛着淡金,那些资金流向的线条,正沿着蛛网的丝,往更深的地方爬。

异香是在她迷糊时飘进来的。

像沉水香,却多了丝甜腻,像是掺了蜜糖的毒药。

她猛地睁眼,草席上的炭画被风掀得乱飞,窗棂外的月光不知何时被云遮住了。

有细碎的脚步声从院外传来,轻得像猫,可裴九娘知道——这不是更夫,不是赵三刀,更不是狱卒。

她攥紧衣襟里的残片,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疼痛让她清醒。

黑暗中,有什么东西“咔”地轻响,像是刀刃出鞘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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