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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言之凿凿的样子，让她有点拿不定主意了，可也舍不得那些水粉，毕竟女子妆容从小就必修，哪里一天离得开胭脂。
要是女人离开了胭脂，那是失了妇容的事情，三从四德里面的妇德、妇言、妇容、妇功。那个是塌天大事了。
没好气的一跺脚甩手把手中粉饼扔在箱子里面，这才怒道：“信不信由你！但是你们要做秦家媳妇，就必须记住，老子说的这些你们听不懂可以，但是要照办！
给你们也说不通，你们不懂化学，不知道这玩意危害！
别看这么小小东西，可对你们危害会在十几年几十年之后逐渐表现出来。
还有这是啥……”
秦朗眼光猛地瞅到一个打开的小银盒，里面淡粉色的粉末实在太熟悉了，心中忐忑，略微用指甲盖粘了一点点放在舌尖。
好芷秋连忙阻止道:“夫君慎重啊，那是砒霜，慎量！”
这刚刚粘了点舌尖，耳朵听到这话，秦朗连忙呸呸呸吐了出来，然后用茶水漱口吐到了花盆之中，愤怒的喝到：“你们这是玩命啊，铅粉给脸上抹也就罢了，这砒霜也用上了！？？想早死是吧？？”
好芷秋双眼含泪低声说到：“夫君有所不知，梓肤色不如姐姐洁白，每每夫君夸赞姐姐白洁冰莹如美玉，梓羡慕不已，所以就求教了烟雨阁，这才求来这个法子。
梓知砒霜有毒，可只要微微慎用少许，即可面白如玉，此乃……”
“放屁！！干他妈狗臭屁！！烟雨阁？烟雨阁是啥玩意？？”
秦朗不顾面子就跺脚破口大骂起来，这用铅粉也就罢了，强硬的不解释直接让她们不用，就是你根本没有办法解释透里面的问题。
这个铅有害的事情，到了后世才慢慢发现的，在大夏还是当做药物甚至丹药服用的，根深蒂固的思想，不是一句两句就能给纠正过来的。
这刚刚强硬的说叫她们不用铅粉，可转头就看到更厉害的玩意，砒霜啊！别的不知道，这玩意太大名鼎鼎，耳熟能详啊。
最著名的历史人物就应该是武大郎啊，那一句台词儿说的啥呢？大郎啊，起来吃药了，吃的就是这玩意儿。
自古这东西就是剧毒，属于国法严厉管控的违禁品。
可是也有女的用砒霜做化妆品，这就是玩命，真的是为了美貌不要命了。
周小姐的通体洁白肤色，那是冰肌玉骨纯天然的，白里透红，红青血脉看的分明，的确是好看非凡。
这秦朗那是特别喜爱，每每都会夸赞几句，可也惹得好小姐羡慕嫉妒恨起来。
好芷秋的肤色一点都不差，毕竟都是妙龄女子，可要两人放在一起比，那么就自惭形秽了。女人嘛，对这些方面更重视一些，自然就豁上了性命也要为了美貌。
重重地一拍桌子，秦朗怒喝道：“听好了，老子用你们丈夫和爵爷的身份最后一次警告你们！
这玩意含有铅，这是砒霜剧毒！还有……这个这是啥？这是汞！就是水银！我擦……这是朱砂对吧，老子至少还是个郎中吧！这玩意都认识。
就算都能算药材里面，可也要遵医嘱行事，哪里能够胡乱涂抹而且还是日用？？？
要是再让我知道你们私底下用这个，一律滚出家门！这就是家规，听到了嘛？？”
实在懒得给她们普及科普知识了，与其费劲的解释每个玩意的危害性，不如利用男人的特权直接命令好了。
在大夏这一套最吃香，男人的特权在这里绝对有效，无论是多么让人难以接受的事情，只要立了家法家规。
哪怕违背国法道义的事情，也是可以被容忍的，只要你不怕被他人诟病，就是不要脸那么也没事。
只是叫自己老婆不化妆，不用这些胭脂水粉这种小事情，两位夫人还是忍着泪水点头应诺了下来，毕竟夫君都这么严厉的下命令立规矩了，她们也不能再乱说啥，可眼泪可就哗哗下来了。
“砒霜之毒，你们晓得，可知病从口入，是药毒三分？
古人云：天下本无事,庸人扰之为烦耳！都是人自己找病，病从来不找人！
那个苍蝇蚊虫都是专门叮裂缝的蛋，为啥？就是打铁首先自身硬，自己的身体自己不重视，到了老了什么都晚了哦！
我也是为你们好，将来慢慢的给你们解释其中情由！
另外，你们也不要这幅死了爹娘一般脸色给我看啊！
给你们说，你老公能搞出香水，这其他东西都侧类旁通的，不是不要你们用化妆品！
而是不要用这些这些有毒害的妆容之物。
君子好财，妇人好色，人之常情！正所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贞妇爱色，纳之以礼！
女子慕妆容天经地义之事，要是为夫绝了你们胭脂，恐失妇人颜色，堕了我家门风，恐怕那个鲁襄君第一个跑家门口又要给老子射一箭了！哼！
既然我能鼓捣出香水，就能给你们添加其他化妆品的。
咱们说的不用，是说不用这种有毒有害的玩意！听懂了吗？”
“梓等恭听夫诲，铭记于心，切不敢忘。”
看她们两人言不由衷，还是一副惨戚戚样子，恐怕小心思里面还在腹诽自己吧。
不由摇头拉起两个夫人，伸手给她们擦了擦脸上泪花，这才有些心疼的小声哄着说到：“两位夫人啊，都是大美女，可谓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就是素颜也让天下女子羞愧到死了。
这些妆容之物，不过是一些小玩意，都是绿叶罢了，莫不因此盖过了本色才是，那是喧宾夺主了啊。
而且，此物多毒，你们看水银，金属铅，还有朱砂和砒霜等等其他东西，这都是矿物质，还有青黛眉笔。
这里面也就是珍珠粉和那个柳叶碳笔算是纯天然的吧，咱们要用也要用那些无害的或者低害的。
比如说……”
深吸一口气，拿起桌子上的一瓶香水，轻轻摇晃了一下，才开口慢慢说到：“这香水，乃是花瓣加了露水，用酒精混合而成。
酒？米酿之物，酒精乃是酒中精华所在。露水本天成，乃无根水也！
无灰酒配无根水和花草之美物调和，乃取其芬芳置瓶中，略略按压泼洒而出。
以后的胭脂用品，一律都要严格筛选方可，这种有毒有害的东西，统统不要用了。
还有那个烟雨阁是啥？”
听夫君夸她们美貌天然去雕饰，心中极美，这才巧笑嫣然的低头回答道：“回夫君，这烟雨阁乃是丰城最有名的贩卖女妆店铺。
原本店主乃是一位七品诰命夫人，不过早就过世了，现在执掌家业的乃是她的女儿，名曰林盼盼。
是一个奇女子，最擅长调香粉，做香囊香料等物，她家水粉胭脂也是有名的，在京城都有分号。宫廷里面的贵人也多选用她家出的胭脂水粉。
梓这里八成都是用她家的水粉胭脂，还请夫君莫要怪她才是，那砒霜之法自古皆有，想来她也不晓得其中利害才……”
“哼！不用给她推脱了，这事她难逃干系！
给爵爷夫人用砒霜，这够灭全族了！
看你面子上我不和无知小民计较就是了！
你呀你，切记这玩意剧毒，就算一点点也不行，日积月累，到时候骨头都黑了！哼，无知害死人啊！”
女人是一种为了美貌能够不惜生命的神奇动物，秦朗算是亲身领教了。
随便的踢了踢两个大木箱子，转了几圈挥手疑惑的问道：“颖儿？你那边不会也用这个吧？”
周颖初猛地好像受到了惊吓，连忙慌慌张张的摆手说道：“没有没有！夫君多心了，梓通体洁白，无需粉黛，只是修眉油发罢了，并未多施颜色。
只是人家都说梓血薄，气血少亏，唇白色淡，所以妈妈们都是给梓用朱纸抿唇红罢了。”
看了看颖儿精致的面孔，秦朗不由点了点头，要说天然去雕饰，那纯粹就是周颖初了，人家就是天然的美人，根本就不需要化妆，所谓略施粉黛，那粉根本不用的。
本身就脸皮白净，也就是修一下眉毛鬓角，然后嘴唇用唇纸抿一下，算是有点红胭脂就行了，那周小姐的梳妆台最是简洁，反而那个香水才是最爱每天都要用的。
“气血少亏？那么叫人以后多弄红枣枸杞当归等物熬鸡或者做粥。这事你不早说，忘记了你老公是郎中啊！
给你说个方子，乃是我秦家秘方哦，女子专用妙物，一向秘传哦，可记好了！
这乌鸡一只，乌鸡知道吧，就是乌雉，要首先去毛爪肠，选个一斤半的就行了，鹿角胶嘛，嗯……我想想现在这玩意好像大夏很多野鹿，肯定不缺，用二两半，制鳖甲一两二钱，煅牡蛎一两。
桑螵蛸嘛就是螳螂卵了用一两，人参嘛不缺用一两二钱，黄芪半两一钱，当归三两，白芍二两二钱，醋制香附二两二钱，天冬一两一钱，甘草半两，地黄半斤，熟地黄半斤！……”
林林总总说了二十来个药名，还专门嘱咐，这熟地黄、地黄、川芎、鹿角霜、银柴胡、芡实、山药、丹参八味要粉碎成粗粉。
其余的乌鸡等十二味，分别酌予碎断，置罐中，另加上三斤的黄酒，加盖封闭，隔水炖至酒尽，取出来。
然后再与上述粗粉掺匀，低温干燥，再粉碎成细粉，过了筛，调和混匀。然后加上蜂蜜一起揉搓成小球。
秦朗说的哪里是秦家秘方，这纯粹就是乌鸡白凤丸嘛，给女人用最合适了，每天吃一点点就行了，足够滋补自用。
所需的东西对于老百姓来说那是天文数字，对于爵府来说那是毛毛雨。
周小姐可是听了之后欣喜若狂，摘抄下来细细保存，这个方子可是夫家秘传之术，绝不能泄露的。
看颖儿这么在意，秦朗也只是贼嘻嘻的笑了一下，摇头说到：“去叫人把烟雨阁是吧，他们那个主事的叫啥？林盼盼？叫她来吧，为夫有事给她说道。”
“夫君可要责罚与她？”
“非也非也，为夫要和她议一下，该怎么弄点无毒无害的胭脂水粉啊，虽然说这些东西不能用，可女子不能没有胭脂啊，我也喜欢香喷喷美艳娇滴滴的老婆嘛！来亲一个！”
“哎呀……夫君又胡闹了！”两位夫人一看夫君又没有正形开始放荡不羁起来，连忙手拉手蹦蹦跳跳的躲闪跑回房去了。
摸了摸自己手，感受一下刚才的温柔，又闻了闻指尖上的香味，秦朗脸上浮起迷之微笑。
其实秦朗那是真的想要去找这个烟雨阁的老板说一下封地内建设女用化妆品生产作坊的事情，和人家商量一下如何才能制作出不用有毒有害物质的好的化妆品。
脑子里面可有几样东西，秦朗觉得可以拿出来换钱啊，比如肥皂，制作工艺简单，材料充足，无非猪油或者动物脂肪，这时候的猪还是黑猪带獠牙的，就算人工饲养的老百姓拿来都是消耗大便用。
有人就问了，大夏不是专门有夜香郎专门挑大粪出城嘛，这粪便都是管制的，不允许私下处理，更不能随地大小哦。
其实也没错，这些养猪的农家啊，基本都是政府给补助的，养猪可是有一份补助的，虽然不多也就半个人口粮，还是有人愿意干的。
这人类的粪便啊，要经过发酵才可以使用，洋人不懂发酵粪便，这才弄的满城市都没有下脚地方，这个他们晚了几千年才知道粪便要发酵啊。
这大夏人可聪明，给猪喂养猪草加一点点粮食，大量的植物块状根茎，然后就是加入大便进去。然后用猪的大便作为一种天然肥料。
不但可以节省了大规模发酵的用地和时间，还可以一物多用，正所谓，粮多猪多，猪多粪多，粪多粮就多！
猪粪质地较细，含有较多的有机质和氮磷钾养分，猪粪分解较慢，适宜做基肥，一头猪的粪便可增产200-300斤的粮食的哦。
基本上西南州之所以粮食高产，除了人家土地啊气候特别适合粮食生长之外，还有一个重要因素就是当地广泛使用猪粪便。
这个生产方式很快就被大夏广泛推广起来，缺点就是这时候猪的肉实在酸臭，难以入口，要等有了香料才行，五花大料齐全的情况下，绝对能给你做个好肉出来。
前提就是一定煽了哦，这猪不经过这一套手续，那是肉酸的要命没法吃的。从小就在适当时间段给处理一下，然后养大了，这样肉质才鲜美。
大夏老百姓不懂怎么吃猪肉，秦朗懂的啊，每次看到那一个个壮硕的黑猪，秦朗就不自主的流口水。
这黑猪可是宝贝，甚至后世成为保护动物品种，传承几千年的黑猪在国内那是快灭绝了，这玩意生长速度太慢，没办法供应社会需求的，才被大白猪给顶替了地位，实际上所有用猪肉的美食，一律都是说用黑猪肉的哦。
哪怕是最著名的东坡肉和金华火腿，这都是必须用黑猪肉，洋人那边培养的大白猪的确长得快，可肉不行啊，也就供应老百姓吃罢了，真的拿出来做美食，还要黑猪肉才可以。
这猪啊，秦朗专门找人咨询过了，大夏也就是用来消耗大便，然后使用他的粪便做肥料用，肉基本没有人吃，只有穷苦人家或者灾荒时候才会吃猪的。
那老话说猪狗不如，不是贬低猪和狗，而是他们都有一个癖好，就是都吃屎，所以才说某某猪狗不如当做骂人的话。
这猪可是宝贝啊，他的皮那是重要的皮革产品，他的鬃毛甚至二战时期都是战略物资好吧，猪肉猪骨不用说了咱们国人可以说把他全身开发了几万遍，就是猪的指甲盖都要拿来做东西，可以说二师兄威武啊，为人民生活做出了巨大贡献。
这猪油现在都属于副产品，还没有被利用起来，毕竟吃猪的人太少太少了，死猪那是极少被利用的，秦朗就看到这点，打算用猪油加碱面直接做肥皂。
反正有香水制作工艺，这香水的原料就是香精，只要混合进去就是香皂，非常简易，而且现在也是有洗涤用品的，那叫做皂荚，加上一些这东西，成本都极低，肯定很快走入百姓家。
十万人的封地，每人一块，就算一文钱一个也是十万文钱，每个月都有千两银子收入，这要是卖大夏全国各地，肯定收钱收的手发软啊。
至于其他，比如炒茶的青油，在这时候就是润滑剂，可要是加入一点滑石粉啊，猪油啊在加入香料进去，那就是上等的发油。
这时候女人梳头可是要刷头油的，这丝发上面到处都是油，而且女人洗澡别说了，就是所有人洗澡都是次数很少的，秦朗算是这个时候最爱卫生的一类人了，都属于异类。
想到这里，秦朗就想要挠痒痒，琢磨着等封地事情都忙活完事了，一定要薛师傅几个人过来帮忙给打造一个自己的洗澡堂，一定要冷热水供应的，还能泡澡才行，这洗澡在古代就是一个大问题。
转了几圈，脑海中已经有了想要和烟雨阁的老板谈论的内容，可烟雨阁的老板此时还没有过来，百无聊赖的用茶盖在茶杯上来回转圈，脑子又不由自主的飞到天际了。
“报！……爵爷，有要事禀报！”
秦朗猛地一抬头，眼皮都没抬起来就问道：“可是烟雨阁老板请来了，花厅伺候着！”
“回爵爷，不是烟雨阁老板到了，是刑狱典司霍琢霍大人和您的侍卫长成天义大人从东中州回来了，此时正在花厅候着。”
秦朗脸色一变，略带吃惊的把手中茶杯放下，惊讶的问道：“他们回来了啊？……”
“快快有请啊……好了，花厅伺候……本爵自己过去就是了。”
说话功夫，秦朗才猛地醒悟，此乃内宅，那些官吏是不能擅自进来的，只能在外面的花厅喝茶等主人过去才行。
那就是古代的客厅了，属于专门会外客的地方，要是能进入老爷的书房会客，那就属于密议，不是有身份的和有亲戚关系的人，那是压根没有资格进去哦。
到了花厅可并没有人在，听到门外杯盏之声，秦朗连忙快走了出来，就看刑狱典司霍琢和侍卫长成天义两个大汉。
在花厅之外的花园之内放下一张桌子，两人小饮了起来，还真的把爵府当自家啊？？？秦朗没好气的过去用脚踢了踢他们的腿，笑着怒骂道:“可是本爵短了你们酒肉还是俸禄，居然跑本爵府山吃喝？”
“给爵爷请安，小的幸不辱命特来回报，人困马乏之下，擅自叫人备了酒菜充饥，还请爵爷莫怪我等浊了贵地才是。”
秦朗能说啥啊，看他们大咧咧的跪坐地上，可身上一身的尘土，就连脸上也是一条条黑道道，这定是千里奔袭一个未能停留，这到了地方叫府卫给张罗点酒菜解乏，也是人之常情嘛。
嘿嘿一笑毫不在意，大手一挥叫人添一副筷子上来，把酒杯添满，举杯说到：“两位辛苦了，这一去千里路遥，这么短时间就跑回来，恐怕是日夜兼程吧，辛苦辛苦！来，啥都不说，第一杯酒，本爵敬两位了。”
“谢爵爷赏！同饮莫抬头！干！”
稀溜溜把酒杯中酒一口喝干，刑狱典司霍琢放下酒杯哈哈哈开怀大笑，指着成天义的鼻子说到：“我就说咱们爵爷必不会怪罪，怎么样？老成认栽了吧，那西洋匕首可输与某！放心，定不会辜了它的，哈哈！”
秦朗刚刚抬手夹起一片鱼肉放在口中，听到刑狱典司霍琢这番话，立马就知道他们搞什么鬼，笑着拍了拍桌子佯装愤怒的喝到：“你们两个了个好大狗胆是吧？居然那本爵打赌？成天义你菊花痒了还是养好了！？？”
听爵爷怪罪，通过语气还是知道爵爷只是调笑罢了，并未动怒，可听到爵爷说自己菊花的事情，成天义还是不由自主的挪动了一下屁股，揉了一下，哭着脸说到：“爵爷，您看咱鞍前马后的，没有功劳也是有苦劳的，要不您高抬一下，咱们这事不提可好？”
“功劳是吧？苦劳是吧？说！”秦朗手拿一根筷子敲打了一下盘子边沿发出清脆的声响，继续说到：“酒也喝了，咱们边吃边说，给本爵说说事办的如何？”
刑狱典司霍琢连忙从身后的木匣之中取出一些文书，摸了摸嘴上的油脂，低声说道：“回爵爷，我们此次前往东中州，刚刚到了州府衙门，就凭爵爷的爵函求见了州太守迟大人。……”
略过了一些琐碎事情，直接话入正题，东中州大儒鲁尚大师这也因为爵爷的爵函在，这才勉强出面，算是在客厅正式接见了他们两人。
否则他们这种卑微的身份，连人家面都见不到，毕竟这位东中州大儒鲁尚大师的架子比周老夫子还大。
周夫子又臭又硬，那是一个老学究，属于真正的文人，纯粹就是学术研究类型，年纪大了开始成为教育型人才，平时深居简出，从来不会摆架子，自己明明一个四品大员，住的反而只是要给七品小官都不如的小院。
东中州大儒鲁尚大师可就是一个完全的豪儒，门下门客众多，家里如同侯府一般，两个小官吏进去也是战战兢兢。
还好人家给爵爷面子啊，这礼仪摆的也算周全，没有过分为难他们，算是比较配合调查工作，心平气和的把当初情景给讲述了一下。
按照东中州大儒鲁尚大师讲述，这田家的秀才公田乐水，当初的确提前就到了东中州，因为那时候这位大儒按照惯例每年都要开坛讲学，那时候来的天下学子没有一万也有八千。
今年来的人经过官府统计啊，至少有功名的就三千八百多人了，那些童生旧吏，往年毕业的学子更多了。
而且大儒开坛讲学这是一件大事情，都是提前三个月筹备，每年定期举办，田乐水本身当初就是鲁大师挂名的一个门外弟子门生。
其那是登记造册的旁听人众之列，这次开坛讲法一共举行了二十一日，这还是公开课哦，后面断断续续又有部分内部听众，可以单独的小规模的听大儒面授请教。
这按照鲁大师的证词，只能证明田乐水当初参加了讲法公开课程，并且还登门造访过了，可毕竟属于小人物，人家大师也不会刻意记住此人的，怎么论人家学生门徒太多太多了，每天见得人也繁杂。
只有门房礼单上面，有明确日期可以证明此人来拜访过，这日子依然比田老板被杀案发时间提前了三天。
三天时间，足够田乐水飞马来回一趟，马不停蹄的话，堪堪够用！必须要查证，此事之后谁接触过田乐水，否则田乐水的犯罪时间嫌疑根本不能排除。
鲁大师也亲笔给爵爷回了一封私信，明确表明自己不愿淌这个浑水，这个弟子犯下如此大罪，实在十恶不赦，我堂堂知名人士，哪里能够受他牵连？
我反正不会给他出头，也不会出庭作证的，哪怕笔录都不签字的。这事情和我无关，但是看在你是一个爵爷的面上，遵从礼法教诲，我还是愿意给你面子的，这能够提供的一切帮助都尽力给你办，其他事情莫要扰我。
既然鲁大师那边的证词不能够摘除田乐水，这一次的犯罪时间嫌疑。刑狱典司霍琢和成天义只好跑去当初田乐水下榻的店铺查证了。
可就算两人带了一切身份证明，这要调查取证，也是困难重重，毕竟他们是丰城的爵下官吏，出来封地那是只有尊荣没有执法权的。
一切都需要人家东中州的衙门配合才行，千求万求终于东中州衙门算是给他们派了差役跟着，到了客栈去查询。
田乐水家里有钱啊，毕竟他是田家这种商贾之家唯一的希望和苗子，这又是求拜恩师赐教，虽然只是一个名义上的师傅，也是要送重礼的。
田家给他配备的那是非常周全的，住的也是城中有名的大店，而且还是豪华套房天字号上房，一天十两银子，这位一口气租赁了一个月。
有了地方的衙役陪同，还拿了衙门开的查事牌，这店家也算配合，翻开了当初的记录账册给他们查看。
果然，里面清楚记载，那时候田乐水就是住在此地，上面还有田秀才的签字和私章做凭证，秀才这种算是有一定身份的人了，属于文化人，那是都有私人印章的，这个当做信物一般不会更换。
凭上面签押每日用度的单据上，可以看出案发时间段这位爷还是在店里消费的啊，就算事发后三日，这里也能查到他购买食物还有让店家代买笔墨的费用开支。
虽然有了这个不在场证据，上面时间能够对上日子，说明他的确在案发时候，正在此地消费，可也不行哦。
因为那是印章罢了，不能算是本人在场证据，成天义又查了同时居住的人还有那些和田乐水关系密切的人群。
一个关键证据浮出水面，有一个南中州的秀才作证，言之凿凿的确认当初他陪同田乐水去的一个药店抓的药。
因为这小子当初得了风寒，晚上听老师授课之后，和一堆学子闹哄哄的喝了一些酒，还和人发了争执，被人家泼了满头满脸的酒水。
被夜风一吹就栽倒泥潭之中，还是这位算是同乡的秀才给送回去休息的，第二天这个秀才帮忙搀扶着有点感冒发烧，浑身不舒服的田乐水去看病了。
这时候可已经是案发前两天了，要从路程看，那是来的及杀人，来不及回去。这就要查证这小子是不是案发前两天和案发后两天是不是都在东中州。
因为从丰城到东中州这地方，需要来回最快最快，用军马运送，还要三天两夜才行，而田家绝对有钱有能力实现最高速度把人运一个来回。
这就是关键时间节点，马不停蹄的跑这家药店，要来了当初的记录，这还好大夏的药材店铺还有医馆都是有法律规定的，但凡你抓药问诊，都需要详细登记身份和病情，这病历要留下等着官府查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