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大人,那个冒修永曾经是个童生,是冒家的四子,也被人叫做冒老四!
张、黄大人主政丰城时候,他就是本城刀笔吏,专门做录供之职责,这份文书就是他当时写的啊。
账册入库,犯人羁押在案,这账册小的可就看不到了,也不会去没事查看此物。
整个衙门只有他一人专管此库,所有案犯典册都是他看管的,这上面字迹一致,分明就是他写上去的啊,当是此人后来添上去的。请大人明察!”
“来人,把冒修永给本官带上来!”
“回大人,衙门中没有一个叫冒修永的人,请大人核实再令!”
“没有!”刑狱典司霍琢刚刚感觉本案有点苗头,心想是自己发现了这个由头,如果使劲审出了此案冤情。
爵爷必然厚赏啊,爵爷宽容,自己刚刚来就直接任命了高官厚禄,给的待遇那是绝对的高,还主持婚礼给自己找了一个如花似玉妙龄小娘子!
这份恩情,那是没齿难忘,正好借这个机会给爵爷展示一下,自己也是有用之人啊,以后爵爷绝对更加信任自己,那前程无量了哈哈。
结果,这差役回来报告说衙门压根没有叫这个名字的人,刑狱典司霍琢登时心中怒火中烧,眼珠子都红了,狠狠瞪着冯业,恨不得将他生死活吞了!
“回大人,那冒老四在两日前就匆匆告了大假,说家中老母病重,需要回去伺候,就直接请辞了,那是庞殳先生断批此事的。所以衙门中已经没有他名号了。”
一听这话,霍琢噌的就站了起来,高声喝道:“不好贼子要跑!快传爵爷行衙令牌,告三城十二门,门户紧闭,谨防贼子脱逃!”
二话不说,问清楚了冒家地址,这霍琢和成天义,直接用府卫快马赶了过去就要拿人!
这人干系重大,只有两个人能够碰原档,典史被抓了,可他最有可能添加一笔,而且笔迹就是此人。
这小子还突然请了大假给请辞了?开玩笑啊,就算老母过世,这差役都不愿意请辞,这是铁饭碗,甚至祖宗传承的饭碗,哪里可以扔掉?
此人就是要跑路啊,闷着头狠命催促马匹急速冲了过来,呼喝坊间入口的望楼警哨去找里保过来。
一群人手持刀兵,可就把冒家给围了一个水泄不通,现在就是一只苍蝇飞出来,都要给查验出公母才行!
“来人给我撞开大门。”刑狱典司霍琢骑在高头大马上抽出腰刀,挥手喝道。
“嗬……嘿……嘿!”几个壮汉兵士,并肩子开始使劲的撞着大门,就听里面有人高声叫喊道。
“快住手,门房都要塌了,这是谁啊,这么火急,哪有这么撞门的啊!”
一听里面有人?刑狱典司霍琢连忙命人左右布置,准备抓拿逃犯。一个差役在门外高喊:“里面人听着,你们的事发了,爵爷下令抓拿,速来开门伏法就缚,切莫自误啊!”
“啊!!”在一声惊叫之中,就见大门吱呀吱呀的被打开,不等门栓完全拔掉,两边的兵士就直接撞开大门。
挥手把开门的人手中的门栓打落在地,两把钢刀就架在脖子上,后面差役那是蜂蛹而入。
“你可是刀笔吏冒老四??”刑狱典司霍琢在马上伸刀指着开门的人的鼻子高声喝问到。
“啊!!……”被两个兵士驾在脖子上,伸着脖子看了看眼皮下面耀眼的钢刀,感觉腿肚子都打颤颤了。
边上兵士高声怒喝道:“问你话那!到底你是不是冒老四??”
“我……我不是啊!”
“不是??”上下仔细打量来人,就连刑狱典司霍琢都察觉不对了。
这位年纪太大了,这个年纪是不能在官府做刀笔吏了,早就退休了吧,难道是他父亲?
不由声音稍微放低了一点继续问道:“冒老四何处?你又何人?如实报来!”
“回这位大人啊,小的乃是冒家邻居,冒老四在前几日给我两百文钱,说是他老母病重了,要送回原籍。
这官府的差事已经辞了,房子暂时不住了,已经委了中人给变卖,可时日还久等不及,就托我给他照看。
这房子现在是我住着,这事情那是坊长老也晓得的,草民绝没有犯王法啊,还请大人和爵爷恕罪啊!”
坊长老,就是坊间的一个公推出来的主事人,相当于街道办主任,属于这条街道里面有名望或者上了年岁的长者。
但凡谁家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找他,而官府也会首先找他来问话,很快这坊长老就被人请了过来。
一个老者首先躬身行礼,知道问题之后,连忙低头说到:“回这位大人,此人的确是冒家邻居,我可以作证的。
那冒老四啊,前日里辞去官府差事,说他老母病重。他老母的确是病了很久了,大夫都说活不过这冬天了。
他要把老母亲送回去原籍,说是落叶归根,就算死了也要埋回去,我们一看这是孝子啊,这种事情哪里阻拦。
街坊们还给他家开了席,给他们送行。当初他就当着我面,给了这个街坊两百文钱,托他看门照应,若是房子卖了,自行取中人那边五百文作为酬谢。”
“他人在何处?”
“昨天晌午就出城了,我们还有人送他们了,他们娘俩赶着大车出的西门。没错,就是晌午,看看吃了早饭后一个时辰左右。”
里面搜查的衙役也出来了行礼说到:“报,已经查过,房内确实并无他人,东西都被收拢过了,并无特别财物。”
“可恶!!”刑狱典司霍琢满脸愤恨的用马鞭在空中抽了一下。
没办法,只能打道回府了,这最大嫌疑人冒老四绝对是跑路了,都走了一天了,这怎么追?早就跑出丰城地界,再追就要请爵爷发文照,让其他地方政府配合才行了。
封地和朝廷管辖的地界,那是严格分离的,拥有自己独立的行政体系。一旦案犯离开了诸侯封地,诸侯就不能越界查办了。
而一旦朝廷这边的案犯跑进了诸侯的封地,那么也不能追查,只能通过双边协商,进行沟通之后,才可以由当地主导者下令去查办。
最后抓住人了,这才进行移交,那是非常繁琐的,基本和两国遣送罪犯一样模式,毕竟诸侯就是国嘛。
刑狱典司霍琢正垂头丧气的带着大队人马朝着衙门走,这去的时候意气风发,回来可就偃旗息鼓了。
实在太丧气了,好容易使得案子有了眉目,而且还是爵爷亲自交代的大案子!
可自己不争气,时运不济啊,这眼看到嘴的肥肉,就这么跑了!还算留了点汤给自己,人没有抓到。
可也算查出一点眉目了,这个案子必然含有重大隐情,原档被人修改,这最大嫌疑人已在案发前举家脱逃。
剩下就是发出爵函文照海捕文书,请各地官府重点配合一下,特别是对方母亲的原籍所在政府,那是重点。
到时候,要是运气好,被地方政府抓住了,还能遣送回来的,这个只能如此,现在回去给爵爷汇报吧。
摇着头唉声叹气的,一步一步往回走,就看一个红帽差役手中拿着告牌,骑着一头懒驴在前面打转。
这个差役,满脸通红,一脸汗水,焦急的怒喝:“该死的懒家伙,要不是朝廷有规矩把你算牲口,老子真要把你炖了!再不听话,小心断了你口粮!
耽搁老子的事情,一定要给你屁股烙几个梅花!”
刑狱典司霍琢眉头一挑,心中本就恼火,不由得开口骂道:“你个蠢驴!和一个牲口较什么劲?衙门就在前面,不知道下来自己跑过去???”
差役一看是衙门里面的刑狱典司霍琢大人啊,连忙倒退着顺坡下驴,一下子从驴后面就出溜下来,跑过来单膝跪地说到:“不知大人在此,小的鲁莽,挡了大驾了,这就把驴赶走,请大人莫怪。”
看他手中拿着白色告牌,这是地方上内部通信的一个文书,一个木片!上面刷了白漆,写着一行字,用来汇报情况的。
这时候,可没有电话手机,只能用人力传达消息,又因为文化程度低,交代的话,不能复杂,还要表述清晰。
也怕有人乱传话,这传递消息的人,要选择有一定文化的,还要聪明伶俐,手脚麻利,脑子好使的。
告牌就是一个证明物件,代表他的确是奉命行事,还记录了要传达的消息主要内容,这样就算他说什么,都要和告牌内容对照起来。
避免了某些因为传递错误信息造成的麻烦事,挥手指着他手中告牌喝到:“你手持告牌,这是要回衙门报什么事?你属哪一支子的?”
“回大人,小的正要回衙门给大人禀告。小的乃是西边的柚村和大旦村一带的通隶!
这告牌乃是大旦村的村老发来给官府的。
上报,夜雨路损,有车马停,母子留村,母丧义庄,涉人命,特报上晓!”
“嗯?死人了?”
这但凡地方村子,无论什么原因有人口损失,或者牲口损失,这都是重大事情。
做为地方的村老啊里长啊或者亭长等等基层管理者,就有绝对义务赶快上报朝廷官府知晓。
知而不报,那是要受到牵连的,早点回报说不定还给赏赐几斗米哦。所以无论怎么死人都要发告牌。
而这个差役,就是管这个方向的几个村子之间的联络通讯事情,他们就在些村子居住,每天工作就是来来回回汇报情况。
有事说事情,没事报平安。今天倒霉,这个平日还能骑的老驴,到了衙门附近了突然转圈找吃的了,就是赖着不走了。
这不让上级领导给逮了一个现行嘛!差役满脸通红的低头说到:“回大人,昨天下了一场雨,也不算大。
有一个马车带着母子二人,这车马因为道路湿滑给摔了。马匹倒是没有什么大碍,可车上的老母年老体衰,因为惊吓就那么过世了。
按照规矩,这异地之人和无主者送义庄。然大旦村村老认出来了那一对母子,其子乃是城里的刀笔吏冒先生。
所以并不同意他把母亲迁义庄的事情,而是促他火速置办丧事。那冒先生不知真的抵死不从,声言要送母亲回原籍下葬。
而且还一直嘱咐村老,让村子里拖延一日再告衙门,等他们走后两日再发告。
大旦村村老察觉有异,这冒先生乃是官府的刀笔吏,他老母乃是因年高体弱惊恐过世,并非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根本没有必要拖延上报时辰,村老虽然应下了此事,还是悄悄叫小人按照规矩,发了告,这才到了衙门口附近了,这头懒驴不知闻了谁家米香,就……”
“刀笔吏冒先生??可是冒老四,那个冒修永??”霍琢两眼瞪得通红,直接打断他的话,高声怒喝道。
吓得那个通隶差役连忙点头磕头道:“回大人,真是衙门的冒修永先生,他是刀笔吏,能写会算,是个能人,在村里人们都叫书吏先生的。”
“他人可还在大旦村之中?”
“是的,他现在还在,他的马车车轴摔坏了,而且带了东西都沉重,需要等新的车轴从城里车行送去,刚才我过来时候,才看到黄家车行给他们送车轴的大车出城……”
“坏事!!”霍琢和成天义两人面面相觑一下,都同时挥动马鞭调转了马头,这就急匆匆打马去追赶了。
这黄家马车行运送车轴,肯定不会走太快,只要使劲追赶一定能追上!
天公作美,这冒老四根本没有跑出丰城地界,虽然出了城了,可还是栽路上了啊,车马侧翻,车轴断裂,这在古代那是肯定走不成了。
而且那个衙役也说了,他带的行李沉重,不用问定是收受的贿赂颇多,那肯定带了一大箱子金银财宝,所以根本没法跑。
能够擅自篡改文书,肯定收了大价钱,就算扔下他老娘尸体不要,这金银重要带上跑路。
只要截留了黄家马车,不让车轴送过去,他就没办法上车跑。
在古代交通工具可昂贵哦,这牲口有户籍,这马车也是有户籍的。要是车马坏了,只能自己维修,要是修不好就要从城里给送一个新车轴。
黄家,前面介绍过了,人家黄大善人的生意啊,自己就是开车马行的,黄大善人没有来,他的小儿子正在和一个车夫带着力头,慢悠悠的赶车。
就听后面有人急声呼喊:“官府办案,黄家车马速停!!速停!收缰!”
才开始远远的听不清人家喊什么,就让马车慢行,听清楚叫自己了,连忙拉住了马头,让马车停下。
几步下来马车,黄家小儿子就看到喊自己的那是官府服色,这是官老爷啊,连忙跪在路边,一头磕地上不敢乱动了。
这朝廷有规矩,但凡是朝廷官差过来叫马车停靠,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反抗,否则就是论贼了。
人家做的正规生意,自然遵循国法行事,乖乖的跪边上等着官家盘问。
霍琢急匆匆下了马,直接开口问道:“可是黄家马车?”
“回大人,小的黄家车马行的,我是黄家老小,给您请安了,何事盘查?”
“我问你,你们车上载的可是送大旦村的新车轴?”
黄家老小有些吃惊的连忙磕头说到:“是啊,正是送大旦村的新车轴!我们接到大旦村发来请求,说有个过路马车车轴开裂,要我们配一个新车轴。
而且还是雇主乃是送母回乡的冒先生,家父得知之后就叫小的亲自过来押运,不知……”
“哈哈哈!好!非常好!”霍琢和成天义仰天大笑,果然是柳暗花明啊,这老天爷都给脸!
眼看人犯脱逃,没想到这车马坏了,哈哈!这一件功劳那是掉口袋里面了。
叫两个差役和黄家马车后面跟着走,他们二人就带着差役护卫急匆匆朝大旦村跑去了,确认新车轴没有送过去,那么人肯定跑不了。
到了大旦村外,让人把村老悄悄请了过来,把事情说明。当场吓得村老都一头冷汗,幸好自己遵纪守法,虽然应承了冒先生的请求给拖延时日。
可也叫人偷偷去城里送信了,他只是认为这种事情无需隐瞒,按照日常流程办理就行了。
任何人口损失都要及时上报,无论人怎么死了,这人口损失都是影响税务的,只要不是凶杀大案,朝廷只是需要知道就行了。
一个小小的按照惯例的行为,可立了大功啊!火急火燎还在屋里跺脚焦急等待新车轴的冒修永,被一举成擒,连反抗都没有。
就被霍琢和成天义两个人如狼似虎的按在地上,一屁股骑在他身上,霍琢伸手拍了他的后脑勺几下,特别解气的喝到:“跑啊!继续跑啊!”
“说!为何潜逃?可知爵爷法眼如炬,你看看老天爷都不帮你!我叫你跑……我叫你跑!”
说这话时候,不忘记继续锤了几拳头,把一肚子火全都爆发出来。
抱着头在地上挨揍的冒老四,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喊到:“大人啊,手下留情啊,小的家母病重,眼看不活了,这才辞了衙门差事啊,就是想要送老母回老家埋了。
没想到这车马路上翻了,老母一下子惊吓而去,小的正在给老母筹备丧事,哪里犯了什么王法,大人何须如此待我。
这不是让人寒心嘛,在六扇门混口饭吃,末了末了,落此等下场,小人冤啊!!老天开眼,人间不公啊!”
冒老四这么一吼,门外看着的衙役们可都一个个脸上露出了难色。毕竟冒老四那才是丰城衙门里面的老人。
现在就因为子虚乌有的罪名,就落这样下场,实在让人心寒。毕竟在这些吃衙门饭的人眼里,这两个主官可算是真的外人。
前面可说了,能够在丰城当差役做吏隶的都是祖宗传承下来的行当。
外行人那是绝对进不来的,都是他们这些祖祖辈辈历代给诸侯听差的一代代人传承下来的职位,可以说老祖宗就是法医仵作。
那么到了现在后代们也是干仵作,老祖宗要是拿水火棍打人家屁股,那么到了千百年后的子孙还是拿棍子打人,基本不会变的。
他们有的人身子和冒家都有些血亲关系,指不定那一代人还通过婚的啊,现在看到听到之后,不免脸色都差了许多。
察觉出不对劲,霍琢直接脱了鞋袜,把袜子塞冒老四嘴里,别让这小叫唤了,有啥事情,咱们带回去慢慢审。
这小子是不是冤屈,是不是真的孝子,都要押回去查个通透才行!!
那些外面的差役阴奉阳违,手脚开始怠慢了,霍琢和成天义只好自己动手,把冒老四狠狠的捆绑起来。
就听门外一个府卫高声呼喊道:“查到了!查到了!”
“报两位大人,小的在冒家车马上查获一个大箱子,用石头砸开铜锁,里面放了好几百银子!”
“有银子!哈哈哈……哈哈哈啊!”成天义伸手把冒老四的脸拉过来,捏着他的下巴,怒喝道:“你喊冤是吧!!!走,咱们瞧瞧!!”
押到车马前,一个大木箱子已经被打开,周边站着四个差役,相互监督互相看着,谁也不敢乱动里面东西。
这可是赃物,而且是爵爷交代查办的,一个个都打起精神,站的笔直,手中紧握水火无情棍,脸上一片肃然神色。
看到箱子的时候,那个冒老四如同魂飞魄散,眼前一黑,脚底一滑就要摔倒。
被成天义掐着下巴就拽了起来,朝他脸上狠狠吐了一口浓痰,用大脚踹了一下地上的木箱子,怒喝道:“你小子一个刀笔吏,比爵爷府库里面银子都多啊!你要别说了,咱们都懂!洗刷干净有啥话给爵爷说吧!我呸!……奶奶的熊,吃里扒外的东西,还敢有脸喊冤!!”
霍琢把手一抬,做了一个罗圈躬,才朗声说道:“诸位啊,诸位可是做个见证,这真金白银人赃并获!不是说老天开眼,人间不公嘛!
这大家伙都不瞎,可都看到了,瞧瞧啊……这一箱子没有千八百两,都不算完是吧!就凭这上面一层,够大家伙全家吃多少年??一个县令大人,一年四十五两银子,嘿嘿这里面多少个县令大人啊!”
笑眯眯的看着周围的差役脸色,不由一股豪气涌现,怒喝到:“按照规矩,起获藏银,咱们私下沒二!都别惊讶,老子也是端这碗饭的,规矩都懂!”
伸出一根手指头摇了摇然后摇头说到:“换了往日,我就当做没看见!今个这是奉行衙令牌办事,都懂是吧?
这是爵爷交代事情,这现在这些黄白货,哥几个受累了,咱们只能送爵爷那边处理,各位都长眼,莫怪我黑心啊。
有些事情可以做,有些时候不能做,主要不是事,而是看什么时候,对吧!!都懂!?”
“放心吧,大人!俺们都晓得规矩,万万不会怠慢,谁要是动了一指头,我们摘了他吃饭家伙!”
“请大人放心,绝不短了分毫!”
霍琢这一席话,其实就点给差役的。别看霍琢是他们的主官,实际上到了现在了,霍琢才算立威,创下了名号,震慑了人心。
他来丰城,名声不显就贸然爬高位做了高官厚禄,那是没人信服的,大多都是给爵爷面子,这才听他调度。
实际上每一个人都小算盘打的精准,看的都是那些老旧吏员的眼色行事罢了。
说这么多话,就是告诉这些衙役,这些银子乃是爵爷要查的案子。要是放在平日,按照咱们六扇门办差的规矩。
只要查到黄白之物,那是当场就要匀过来二成,或者尾款啥的都进了自己腰包,然后才会给老爷上报的。
最简单例子就是起获赃款十万两!这就是一句屁话,真的有十万两,可试问一句,天下哪一个罪犯家里的钱真真好好就是十万两?
这哪怕是随身带的琐碎银子加进去,也不会完完整整的给你报整数啊,剩下的那些零头就被大家伙给私下分了。
官老爷只要一个够罪名的银子数量就行了,这个大数够了,剩下点皮毛都是手下人分润。
这属于行业潜规则的事情,人之常情。
唯独今天这事情不能干了,潜规则叫做黄白沒二,也就是两成钱要归办事的人,特别是发现的人拿大头。
把话说开了,大家都明白,把事情办在明处,这样大家都不要猜忌,免得说我不地道,没有给大家分润哦。
老子可也清水,没有碰一点油腥!到时候爵爷面前大家都相互做个见证。
黄家的马车慢悠悠的开来,就被卸了车轴,直接抬上了银箱子,一群人押着冒老四就回城去了。
“报!爵爷,小的查案有了结果。”
秦朗正在和牟大人商讨一些丰城内事情,听霍琢的汇报,连忙起身问道:“可有什么眉目?”
满脸堆笑的挥手让人抬上了一箱子银子,霍琢这才起身拱手说到:“回爵爷,这案子查清楚了!”
回到衙门,霍琢就首先把冒老四押过来直接审问,进门就兜头几十大棍,霍琢恨他刚才抓拿时候喊冤。
直接叫人给他上了夹棍,夹棍亦称三尺木之刑。是取人犯口供时所用的刑具。
其使用方法,是用三根相连木棍夹挤受刑者足部,使之产生难以承受的剧痛。
两边的夹绑带使劲的被差役收紧,有个人就用锤子狠狠敲打三木,当木头被震动以后,这两边就再次收紧一分。
直到冒老四两眼一瞪,活活疼晕了过去。霍琢才骂咧咧的叫人把他嘴里袜子掏出来。
穿上自己的袜子,示意手下用冷水把冒老四泼醒,慢慢的长出一口气,哆哆嗦嗦的哎吆的呻吟声才出来。
霍琢就猛地一拍惊堂木怒喝到:“冒老四,你好大够胆!篡改文书,收受贿赂。赃银共计一千二百两有余。
你家银子都赶上一个人的分量了啊,我看你小子都没银子沉了吧!这骨头可松了,还需紧几分你尽管吭声!”
“不是衙门日头老人嘛!规矩你懂!咱们也不多说,你自己说要几分的某就送你几分!要是不说也不要紧,那就一分一分的加!”
看冒老四不吭声,这是油盐不进啊,霍琢没好气的对手下人喝到:“今个伙食不好啊,都没祭好五脏庙是吧?”
“把人翻过来,下面垫三个砖头,加三分!”
“好嘞,照办!”手下差役此时也知道该怎么做了,同情归同情,那是不知道什么事情的时候都好说。
现在人证物证俱全,就那么一大箱子银子在,这事情小不了,自然知道手绝不能软了,往日的情情种种此时全都抛脑后面去了。
火速把冒老四掉了个个,来个脸朝上!
方才的时候,虽然用了夹棍,可都是趴着的,夹的那是脚脖子位置,一个人踩着他屁股这么行刑。
现在要翻过来,那就是变了刑罚了,这人脸朝上以后,把双腿捆椅子上,然后脚底下垫砖头,这是老虎凳啊。
踮起脚以后再给上夹棍,这个自古就有,而且有个专用的名号叫踩高跷。
踩高跷还不是现在啊,而是用刑之后,当受刑者从老虎凳上被放下来时,关节尽管恢复了活动,但一下子从僵直的状态进行弯曲反而会造成极大的痛苦,这种痛苦甚至比上老虎凳时还要可怕。
这时候就把犯人,从椅子上抬下来,直接双脚落地,然后后面一打那个膝盖窝,生生让人跪下,那个被反向拉扯之后,又被强行给别回来的痛,会让人后悔从娘胎爬出来!
这个刑罚动作叫做踩高跷!因为古代的高跷就是绑腿上的,而且都比人高,这走一天下来,这腿肚子都疼啊,取了这么个名号,看上去好听,可算是三套刑罚哦。
要是诸位想要体验一把,可以不用夹棍动作了,就你自己腿抽筋的时候,猛地跪地!
感受一下那种神经痛苦直接窜脑门的感觉,你会发现自己的大腿窝都有一种想要锯掉的感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