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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好的年纪，怎么会没心思谈恋爱呢？”
“馄饨来喽！”老板洪亮的嗓音打断了沈清晏的问话。
热气腾腾的瓷碗“咚”地落在木桌上，“晓悠，和你朋友慢用啊，叔再给你俩送份小菜。”
“谢谢叔。”江晓悠拿起勺子，轻轻搅了搅碗里的汤。
“这家店我妈以前经常带我和姐姐来，开了几十年了，从老板的父亲那辈起家的。”她舀起一颗馄饨，吹了吹，“刚出锅的，小心烫。”
沈清晏舀了一勺清汤，轻轻吹散热气，抿了一口，眼睛一亮：“好鲜！”
老板闻声看过来，沈清晏朝他竖了大拇指，老板笑得憨厚。
这时，一个聋哑小伙计端着赠送的小菜走过来，见到江晓悠，眼睛弯了弯，喉咙里发出“啊啊”的声音，手指灵活地比划了几下。
江晓悠放下勺子，笑着用手语回应，两人简单交流了几句，小伙计点点头，笑着离开了。
沈清晏惊讶地看着她：“你会手语？”
“嗯，和姐姐经常去孤儿院，有些孩子天生听不见，慢慢就学会了。”
“我也想学，有机会可以教我吗？”沈清晏满眼期待。
“当然可以，对你来说应该不难，网上也有很多教程。”
“啊，抱歉，是不是太冒昧了？”沈清晏有些不好意思，“让你教我，会不会太麻烦？”
“没有没有。”江晓悠连忙摆手，“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很乐意。”
“那太好了！”沈清晏笑容灿烂，“你有空的时候，能约你出来玩吗？顺便手语教学？”
“可以啊。”她点头。
“对了，你写什么类型的小说？能拜读一下吗？”沈清晏好奇地问。
江晓悠一愣，面露难色，“这个嘛……网文圈一般不爆马甲的，见谅。”
“啊，抱歉！”沈清晏恍然大悟，“我不太懂这个规矩。那能问问是什么题材吗？”
“和医疗沾点边的言情。”
“这么巧？”沈清晏眼睛更亮了些，“这方面我熟啊，需要专业顾问的话，我免费打工！”
两人相视一笑。
分别时，她们互换了微信和电话。沈清晏刚走，江晓悠的手机就响了。
萧澈的来电。
她心里“咯噔”一下。
完蛋，又忘了报备……
她深吸一口气，接通电话。
“江晓悠。”萧澈的声音冷冰冰的，“去医院看朋友，看完了吗？”
“……看完了。”
“没事了就回家，发你个地址，晚些时候过来。”
电话干脆利落地挂断，连反驳的余地都没留。
……
初夏的白昼被拉得很长，暮色迟迟不肯降临。
清吧的灯光昏黄而粘稠，像融化的蜂蜜包裹着每一寸空间。
爵士乐在背景中低吟，为整个空间蒙上一层慵懒的暧昧。
江晓悠推门而入，风铃声脆响，目光搜寻着萧澈的身影，最终落在最角落的卡座。
萧澈正坐在那里，灰色衬衫的袖口卷至肘部，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领带卷好放在一边，领口微敞。
他指尖轻敲着莫吉托的玻璃杯壁，杯中的青柠片随着他的动作微微上浮，薄荷叶在晶莹的气泡中轻轻摇曳。
整个人看上去像是刚刚结束某个会议，略带疲惫感。
江晓悠深呼吸调整了下状态，朝他走去。
她的脚步声很轻，但萧澈似乎早己察觉到她的存在，头也不抬。
“坐。”
她在他对面坐下，双手交叠放在桌上，指尖无意识地着掌心结痂的伤口。
萧澈的目光落在她的手上，眼神微暗，但很快移开。
“喝什么？”他问，语气平淡，仿佛只是寻常的寒暄。
“不用，”江晓悠轻轻摇头，“你找我来——”
一部手机突然滑到她面前，屏幕亮起的刹那，她的瞳孔微微收缩。
江晓悠看到自己职业装和米黄长裙的监控截图对比照。
萧澈滑动屏幕。
下一张是江晓悠在医院走廊与沈清晏交谈的画面，两人甚至相视而笑。
萧澈微侧头抿了一口酒，玻璃杯“咚”地砸在实木桌上。
“解释。”
突然的声响吓了江晓悠一跳。
她看着手机，从昨天和陈主编见面到今天更详细的行程展现，萧澈故意来对质，很显然，他要让自己知道不要在他面前耍一点花样，这两天自己也确实没把行程报备真的当回事。
她早该猜到，这男人既然要管控她的行踪，自然有手段掌握她真实的动向，想到这里，江晓悠出了一身冷汗。
萧澈见她若有所思没有回答，小臂横压在桌上又凑近了些，“为什么去医院？”
他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江，记，者。”
三个字砸过来，江晓悠身上的冷汗差点让她打个哆嗦，猛地抬眸撞上他的目光，“什么，你喊我什么？”
“明明听清了还要再问一遍，想着要怎么继续应付我吗？你是觉得我太好说话，还是觉得那些威胁都是玩笑？"
看来在他面前隐瞒没有用，他迟早要知道，不如坦白。
“在回答你之前，我有两个问题”
“问。”
“第一个问题：你到底是谁，如果只是首播那件事，不足以让你这样监视我，目的又是什么？”
“第二个问题：休闲城有没有前身，那个地方一首都是休闲城吗？或者……那里真的只是座休闲城？”
萧澈虎口轻握玻璃杯，其他三指若有似无地敲着杯壁。
“不愧是记者，我先回答第二个问题。”他慢条斯理地摇晃酒杯，液体在杯壁划出弧线。
“三年前那里叫金方樽会所，一场大火烧死了十七个陪酒女。你猜为什么监控室偏偏在起火那晚检修？”
江晓悠喉咙发紧。
“现在它是休闲城，明天可能是殡仪馆，这地方最擅长的，就是把活人变成档案编号。至于我是谁，你觉得能在那里活过三年的，会是什么善类？”
江晓悠的脸色难看。
“你以为盯着你的只有我？去年台风天，有个女记者溜进地下车库。”
他声音陡然阴冷，“第二天她和她的相机出现在海鲜市场碎冰机里，手指缝卡着休闲城的VIP金卡。”
萧澈把还飘着冰块的玻璃杯压在江晓悠手背上，冰凉的杯底冰得江晓悠一个寒颤。
“法医说低温会让尸体保持微笑，你信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