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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茜：这不，马上我就要跟她去调查高价抗癌药，这种新闻太多了，写了也没用，医院肯定早就打点好了。
闺蜜C：……听起来好惨，但莫名有点帅是怎么回事？
闺蜜A：我也觉得有点酷诶！
陈茜：帅？酷？（微笑）等你们被按着头校对“羟氯喹”和“氯喹”的区别时……
“走啦，去林林父亲所在的医院。”江晓悠从报社出来，唤了声正站在树荫下抱着手机等待她的陈茜。
陈茜的信息还没输完，抬头看了眼江晓悠，怏怏地跟在她身后上了网约车。
网约车在镇医院门口停下时，陈茜还在低头刷手机。
江晓悠付完车费，轻轻碰了碰她胳膊：“到了。”
陈茜抬头，皱眉打量眼前略显陈旧的医院大楼，小声嘀咕：“这地方能查出什么啊？”
江晓悠没接话，只是把录音笔打开，抬步走向门诊部。林林父亲那张皱巴巴的缴费单，西千二一针的价格还刻在脑子里。
药剂科王主任是个圆脸中年男人，白大褂口袋里插着两支钢笔，笑容热情到近乎夸张。
“哎呀，记者同志！欢迎欢迎！”他快步迎上来，握手时掌心汗湿，客套了一番后首奔主题：“我们医院绝对合规经营，药价都是按国家规定走的。”
“能看看定价文件吗？”她语气温和，指尖在笔记本上轻敲。
主任转身去拿材料时，陈茜凑过来咬耳朵：“我看他够紧张的。”
江晓悠微侧头：“看眼色行事，机灵点。”
文件递到眼前时，江晓悠发现纸张太新了。
所谓“统一定价通知”连折痕都没有，墨迹边缘过于清晰，像是刚打印的复印件，她佯装认真阅读，用拇指蹭了下页脚。
油墨沾上了指纹。
这时，库管员匆匆推门进来：“王主任，入库单您签一下。”
主任脸色微变，迅速接过单据，笔尖在纸上划得飞快，几乎要戳破纸张，江晓悠不动声色地往他手边瞥了一眼。
进货单。
主任几乎是抢着把单子塞回库管手里，“好了，快去忙吧！”他急吼吼地挥手，像驱赶一只苍蝇。
江晓悠突然合上文件站起来：“我去趟洗手间。”
主任的圆脸僵了一瞬：“啊？我让护士带您。”
“不用，标识很清楚。”她己快步走向走廊，目光紧锁前方那个穿蓝大褂的背影。
库管员拐进标着“药库重地”的办公室。
江晓悠加快脚步，在门即将关上的瞬间伸手一挡。
“王主任说还有事找您。”她提高嗓音，“我要去洗手间，顺便带个话。”
库管员挠了挠头，门缝里露出半张困惑的脸：“啥事啊？”
“……好像是冷链温度记录的事。”她随口胡诌。
“哦哦，我这就去！”库管员转身往外走，门反弹回来时，她用鞋尖抵住门框底部。
库管员消失在拐角的刹那，江晓悠闪身进屋，“咔哒”，反手锁门。
屋内静得能听见自己急促的心跳。
她迅速掏出手机，镜头对准桌上那本单据夹，第一批只是普通抗生素的进货单，纸张边缘还沾着茶渍。
指尖翻动的速度加快，翻动的纸张在寂静中哗啦作响，像被放大了十倍。
突然，她的动作顿住。
——注射用重组人源化单抗。
白纸黑字，清清楚楚。
单价：1710元/支。*
而林林父亲的缴费单上，赫然写着4200元。
她的呼吸微微一滞，立刻将手机镜头对准单据，连拍三张。
手指滑动放大细节，供货单位：康瑞拉医药，批号SL-72-3482。
电脑屏幕还亮着，进销存系统界面闪烁。
江晓悠毫不犹豫地伸手点开搜索栏，输入“XK-19……”
“哒、哒、哒。”
走廊外，脚步声由远及近。 她的指尖还悬在键盘上方，浑身肌肉瞬间绷紧。
钥匙串的金属碰撞声，近在咫尺。
“死老王！”库管员骂骂咧咧的声音透过门板传来，“没叫我就没叫我嘛，凶什么凶！”
钥匙插入锁孔，转动。
江晓悠猛地合上单据夹，一个侧身闪到门后。
门开了。
库管员骂骂咧咧地走进来，随手把钥匙丢在桌上，转身去翻文件柜。
江晓悠屏住呼吸，后背紧贴墙壁，缓缓挪动脚步。
一步。两步。
她的鞋尖轻轻抵住门框，确保门不会在她离开时发出声响。
库管员背对着她，正烦躁地翻找文件，嘴里还在嘟囔：“天天催，催命啊……”
就是现在。
江晓悠侧身滑出门缝，动作轻得像一道影子。
走廊空荡，无人察觉。
她的指尖微微发抖，却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兴奋。
她拿到证据了。
回到接待室门口时，陈茜正被王主任拉着看宣传册。
“我们去年还得了市级表彰！”主任指着墙上的锦旗，嗓门洪亮得心虚。
江晓悠在门口冲陈茜使了个眼色：“撤！”
陈茜立刻站起来，佯装看了眼手机：“江记者说临时有急事，我们得先走了。”
五分钟后，两人疾步穿过医院停车场。陈茜边小跑边压低声音：“拍到了？”
江晓悠点头，“走，先回社里。”
身后三楼的窗户后，王主任正死死盯着她们离去的背影，掏出了手机。
……
敲门声响起时，萧澈正倚在办公桌边了解下游公司的资料。
“请进。”指尖在纸页上划过一串异常数字，李天旺留下的烂摊子比想象中更棘手。
门开了，高跟鞋踩在地面上清脆从容。
“我父亲说，有个‘得力干将’接管了李天旺的分销权。”女人的声音带着一丝玩味，“原来是你。”
萧澈抬眸。
沈清晏站在门口，银灰色西装裙勾勒出利落的身姿，指尖捏着一份文件夹，红唇微扬。她的目光落在他脸上，带着几分审视，几分兴味。
“沈小姐。”萧澈合上文件，神色平静，“久仰。”
沈清晏挑眉：“久仰？我记得你，我们见过。”她缓步走近，“上次慈善晚宴，我让你在休息室门口把门，你倒好，溜了。”
萧澈面不改色：“当时有急事，让阿诚替我了。”
“急事？”沈清晏冷笑，指尖在桌沿轻敲，“我整理礼服时，差点被那个秃顶投资商撞见，你就这么敷衍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