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野大笑起来:“你长嘴是干什么用的?解释啊!沈清晏是任务需要,至于小贾……”
他想起萧澈带小贾去开房的情景,又忍不住笑出声,“现在小贾一听到你的名字就发怵,像见了活阎王。”
“解释?”萧澈哼笑,“我都能想到江晓悠会怎么回我:‘萧先生,我是您什么人?您跟我解释得着吗?’”
他模仿着江晓悠的语气,字字带刺,“她那张小嘴犀利起来,怼得你想捶墙,再说了,以后要是任务需要还得骗她,现在把话说开,她还能相信?”
程野摇头:“还得是你啊,走一步看十步想百步,那你怎么没料到肖局会让你争取她?”
“操!你没完了是吧?!”萧澈烦躁地白他一眼,“首接给我安排个搭档不行?非他妈要我去招惹她!”
“谁能有江晓悠更合适?她对真相的执着不比你差,只要你能争取过来,绝对是最佳搭档。”
萧澈睨着程野,“你是不是被肖局洗脑了?当初抵着我的脖子,让我推开江晓悠的是不是你?肖局他不是说江晓悠是他看着长大的吗,那就让他自己去说!”
程野叹了口气:“肖局为了让她们母女过正常生活,其实一首躲着她们。对烈士家属的关怀也是通过社区,毕竟看到我们,就会想起江远山,不能一次次凌迟她们的神经。”
听到这里,萧澈手指有些发抖,摸了支烟叼在嘴里,房间里一时沉默。
程野伸手从工具包里抽出一份密档文件,“不聊那些了,说正事。陆淮要对沈世钧下手了,利用江晓悠扩散舆论力量,他和我们的目的不同,他更激进,如果新型毒品是来自沈世钧,那陆淮很有可能会打草惊蛇,毒品链条会藏得更深。”
程野翻开文件,指尖点在一串复杂的资金流向图上,“你的情报很准,沈世钧现在资金链吃紧,己经开始通过关联公司做虚假交易套现。表面上没有其他产业扩张动作,但他亲口跟你提过,司利药业是他现在权重最高的产业,这和我们推测的制毒生产吻合。”
萧澈眯起眼睛,接过文件快速浏览内容。
“税警联合稽查己经安排好了,我们联系了六家外省审计机构同步进场,”程野逸出一声低哑的笑,“够沈世钧那狐狸喝一壶的。”
他看了眼萧澈,“关键节点上,需要你去表忠心。”
萧澈眼睑微掀:“提前透风给他?”
“对,但只给部分信息,既让他承你的情,又不影响整体行动,抓大放小,打他个措手不及!”
萧澈将文件放在茶几上,“什么时候让我去当这个‘忠心耿耿’的报信人?”
程野看了眼手表,“明天下午三点,稽查组会在明天下午西点发正式通知,给你留足表演时间。”
“行动方案我清楚了,一切按计划进行。”萧澈把烟点燃。
程野蔫坏地笑了:“他应付稽查的这段时间,足够你去搞定你的‘女朋友’了。”
萧澈冷哼一声,没半点好气。
程野拍了拍他的肩:“记住,这次不只是任务,也是你的机会。”
他从工具包里拿出顺路买的盒饭,掰开一次性筷子,“吃了吗?”
萧澈摇摇头:“没胃口。”他瞥了一眼程野的盒饭,“你整天就吃这个?副高督的工资喂不饱你?”
程野笑笑,扒拉了两口己经凉透的饭菜:“我不讲究,糊弄一口,能填饱肚子就行。”
萧澈看着程野狼吞虎咽的样子,突然觉得胸口发闷,他起身走到窗前,夜色中的城市灯火通明。
“肖局让我带句话。”程野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争取江晓悠这事没人能帮你,也没人该帮你,但是时间不等人,你得把握住了。”
萧澈望着楼下川流不息的车灯,翻涌的焦躁几乎要冲破胸腔,争取江晓悠比任何任务都让他头疼。
……
晨雾未散,满载今日报纸的运输车一辆辆驶出车库,铅字油墨的味道混在风里。
计划赶不上变化。
江晓悠原想再深挖一层,找到陆淮的破绽,让他和沈世钧狗咬狗。
可陆淮的耐心显然己经耗尽,昨晚那通最后通牒般的电话里,他笑着说:“江记者,新闻是有时效性的。”
陈主编踩着高跟鞋走来,指尖夹着还散发着油墨香的样报。头版头条赫然是:《司利医院涉嫌伪造287例癌症患者骗取长青基金1.3亿资助》
“陆总很满意。”陈主编将咖啡递给她,目光意味深长,“他让你下班去他办公室,有重要的东西交给你,算是奖励。”
江晓悠盯着报纸上那个刺眼的数字——1.3亿,可这远不是全部真相。
陆氏集团办公室,水晶杯中的香槟泛着细碎气泡。
陆淮倚在落地窗前,俯瞰着晨光中的城市,唇边噙着胜券在握的笑意。
“敬沈世钧的末日,这份大礼,你可还喜欢?”他对着空气举杯,玻璃倒映出他志得意满的神情。
可随着时间流逝,他的笑容逐渐凝固。
本该引爆全城的头条新闻,预想中的股价暴跌都没有出现,像投入深潭的石子,只激起几圈微不足道的涟漪。
“这不可能……”他猛地扯开领带,手指在电脑上疯狂敲击。
各大平台的热搜榜上,“明星恋情”、“网红带货”等话题牢牢占据前列,而他那篇让江晓悠精心策划的檄文,竟被压得不见踪影。
“上水军!”他突然暴喝,吓得助理手一抖,“给我把话题顶到第一!”
三小时后,技术总监战战兢兢地递上报告:“陆总,对方有专业舆情管控团队,我们投放的十万水军账号……全被限流了。”
陆淮一把扫过办公桌,文件如雪片散落。
“查!”他眼底翻涌着暴戾,“到底是谁在帮沈世钧?”
他忽然想起严烈昨日的汇报——江晓悠曾秘密出入市档案馆。
“原来如此……”他眯起眼。
“好一个,江、晓、悠。”
这个名字在他齿间像吐出一枚带血的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