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门戏:影帝贵公子拿捏朝野

第41章 暗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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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朱门戏:影帝贵公子拿捏朝野
作者:
禾下客
本章字数:
4350
更新时间:
2025-06-02

重阳过后的第三日,谢道临在弘文馆校书时,卢玦忽然凑近,袖中滑出本蓝皮册子。

"谢兄可要开开眼?"他压低声音,"昨日从家父书房偷来的。"

谢道临翻开扉页,墨字赫然刺目——《景元五年度支稽考》。这是户部弹劾去年江南道漕运使的密档,记载着三万贯"漂没银"的去向。他的目光在"蓝田玉贡"西字上顿住——这不正是姑母重阳归省时送的玉像材质?

"卢世叔怎会有这个?"

"家父掌着比部,天下账目都要过眼。这批玉料本该是今岁万寿节贡品,却‘耗损’了三成..."

(注:比部负责审计财政,由尚书台首接设立,唐宋时期归属刑部管辖。)

回府路上,谢道临特意绕道谢家当铺。他现在可以肯定,自己这个庶弟肯定是有秘密的。

掌柜见了他忙捧出账册,却在他翻到某页时突然伸手掩住:"大郎君恕罪,这页是二郎君特意交代的..."

指缝间露出的"吴绫三十匹"字样,与重阳祭服料子分毫不差。谢道临状若无意地问:"这些不入公账?"

"都是走‘别库’的。"掌柜擦着汗,"二郎君说这些是备着...呃...族里急用的。"

秋雨忽至,谢道临站在檐下看水帘冲刷青石板。前世刑侦剧的台词在脑中回响——"洗钱最好的方式就是开当铺"。

晚膳后,谢尚书罕见地召他去书房。紫檀案上摊着《贞观政要》,却压着角露出半截黄绢。谢道临行礼时瞥见"御史台"三字,心头猛地一跳。

"临儿。"谢尚书着茶盏,"你近日与卢家公子走得近?"

"只是同窗论学。"谢道临后背沁出冷汗。父亲从不过问他的交游,除非...

"比部掌天下账籍。"谢尚书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明日天气,"卢侍郎上月弹劾过太府寺少卿。"

盏中茶叶沉浮,谢道临突然明白了这场对话的真意。父亲不是在警告他交友不慎,而是在提醒他——有些线不能越。

"孩儿明白。"他垂首,"近日专心修《礼记》注疏,余者未暇顾及。"

谢尚书颔首,从抽屉取出个锦囊推过来:"你母亲求的护身符。"待谢道临接过,又补了句,"道铭明日要去洛阳查庄,你既闲在,不妨同往。"

这不是建议,是道温柔的诏令。

次日马车粼粼驶出春明门时,谢道临才发现此行另有其人——那位束发礼上宣读家训的族老竟也在列。老人闭目养神,枯手却始终按着个乌木匣子。

"三叔公是去洛阳收租。"谢道铭解释道,"今年水患,要减些租子。"

谢道临望着车外飞逝的秋色。减租何须族老亲往?除非收的根本不是明面上的租。但父亲的安排显然另有深意。

午间歇脚时,他故意落在后头。茶棚柱后,谢道铭正与族老低语:"...那批吴绫己经过手三次,御史台就算查到也只会追到裴家..."

"你办事向来稳妥。"族老沙哑的声音混在茶香里,"只是这次卢家..."

"兄长纯善,不会涉足这些。"谢道铭的嗓音忽然变硬,"那些账目我另作了副本,真到万不得己..."

谢道临握着手中的茶盏。水汽蒸腾得他眼眶发热。原来自己是那光风霁月的面子,而脏活全由庶弟在暗处料理。

洛阳南市的绸缎庄比长安更喧嚣。谢道铭带着他们七拐八绕,最后停在家门脸朴素的铺子前。掌柜见了几人,竟先向谢道临行礼,却对族老和谢道铭使了个眼色。

内室帘子一掀,酒气混着胭脂味扑面而来。几个穿胡服的商人正在吃酒,见他们进来慌忙收起案上账册。谢道临瞥见最上面那本墨迹未干,抬头写着"波斯琉璃器"。

"谢大公子也来了?"为首商人满脸堆笑,"可是要添置婚服珠饰?"

谢道铭突然上前半步,恰好挡住谢道临的视线:"家兄只是随行散心。"他转向族老,"三叔公,我们去后头看料子?"

穿过三道暗门,他们进到了间地下库房。墙上火把照出堆积如山的木箱,族老打开乌木匣,取出一串钥匙递给谢道铭:"老规矩,你点验,我记账。"

"兄长..."谢道铭犹豫地看向谢道临。

"临儿不是外人。"族老掀开某个箱盖,金光照得谢道临眯起眼,"如今临儿己是五品学士,等弘文馆修完经史,自然要入中枢,迟早要知这些。"

箱中金锭都打着官印,却被人为刮花了铭文。谢道铭熟练地清点着,每报个数,族老就在账册记一笔。

"这批‘杂物’成色不错..."族老枯指划过金锭。

回程马车颠簸得厉害。谢道临假装瞌睡,听见族老对谢道铭耳语:"...临儿既见了,往后这些慢慢交给他罩着..."

"不急。"谢道铭声音轻却坚决,"兄长仕途要紧,这些腌臜事我来担。"

原来庶弟早就在阴影里,为整个谢家——包括他这个嫡兄——做一个筑好了防线的里子。他不用防着这个庶弟,从谢道铭经手的那一刻,无论他这个嫡长子如何,谢道铭都不适合再站到台前。

当夜宿在临潼驿馆。谢道临借口赏月独自站在院中,背后却响起脚步声。谢道铭捧着件斗篷走近:"兄长,秋露伤身。"

"铭弟。"谢道临突然转身,"那些账...你经手多久了?"

月光在谢道铭脸上投下斑驳阴影。他沉默许久:"从束发礼那年起。"他给谢道临系上斗篷绳结,"父亲说,兄长才华出众,将来必成大器,愚弟...总要多担些。"

谢道临想起原主那首咏兄弟情的诗,喉头发哽。眼前这个替他背负黑暗的庶弟,竟被自己怀疑过包藏祸心。

"值得吗?"

谢道铭望向长安方向,那里有谢府连绵的朱门黛瓦:"母亲待我如己出。"他顿了顿,"况且兄长小时候...待我不薄。"

这句平淡的话像记闷雷劈在谢道临心上。他仓皇转身,月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一个明净如洗,一个暗影幢幢,却始终连着同一片根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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