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仓库铁皮门在晨雾里泛着冷光时，林疏桐的雷链己经划破空气。
她足尖点地跃上废弃货箱，腕间银链炸出刺目雷光——那是她改良过的“天罚之链”，每寸金属都淬着星冕局特制的雷晶粉。
三十七个移动热源刚从阴影里现身，最前排的三个就被雷链贯穿胸口，焦黑的气味混着臭氧味炸开。
“魂锁阵！他们在结阵！”通讯器里传来唐昭的喘息，“看地面！暗纹在发光！”
林疏桐低头。
水泥地裂缝间渗出暗红纹路，像活物般爬向十二道身影。
前世战场的记忆突然涌上来——那时她也是这样，举着断剑替苏九黎挡下万箭，脚下的血痕和此刻的暗纹，竟重叠得一模一样。
“散开！别让纹路连成片！”她甩动雷链绞碎最近的暗纹，余光瞥见苏九黎抱着檀木匣冲进仓库。
匣盖大开，女将军的断剑、小医女的药杵在晨雾里泛着幽光，“老规矩，清歌的位置最安全！”
“安全个屁。”阮清歌的声音从通讯器里炸响。
她站在清歌集团顶层，高跟鞋跟碾碎一片碎玻璃——三分钟前这里刚被永夜会特工突袭，“备用能源己启动，他们的通讯频率是33.7兆赫……操，截到了！”
她指尖在键盘上翻飞，全息投影里跳出一行血字：“目标己锁定，命魂石即将激活。”
“苏九黎！”她扯断缠在手腕的珍珠手链（那是防监听的电磁干扰器），“他们要用命魂石制造集体遗忘，十二人里只要有一个动摇，所有人都会忘记彼此！”
仓库内，苏九黎的手指在檀木匣里顿住。
他摸出那支丫鬟的银簪——顾清欢此刻正在外围牵制敌人，发间的珍珠发带被血染红了一截。
“稳住。”他对着通讯器低喝，“沈知夏呢？”
“在这。”
沈知夏的声音带着纸页摩擦的沙沙响。
她蜷缩在市立图书馆古籍区，手电筒光打在《命魂契约》泛黄的纸页上。
最后一章的字被虫蛀得斑驳，她屏住呼吸辨认，突然指尖发抖——“若命魂共鸣者皆愿献出执念，则可逆转轮回悖论”。
“沈教授？”管理员的脚步声从走廊传来。
她咬碎后槽牙，扯下那页纸塞进掌心。
火焰从指缝窜起，是她暗系异能的“记忆回溯”，“接住！”
十二道身影同时顿住。
林疏桐的雷链在半空凝住——她想起前世苏九黎替她裹伤时，说的那句“将军的手该握剑，不该沾血”；阮清歌的瞳孔映出投影里的血字——她想起二十岁生日那天，苏九黎蹲在她公司楼下，举着被雨淋湿的蛋糕说“总裁的眼泪，该留给值得的人”；顾清欢咬着牙踢飞偷袭的匕首——她想起前世替他试毒前，藏在桂花糕里的玉佩，还有他红着眼说“丫鬟的命，比我的命金贵”。
“唐昭！”苏九黎的声音穿透通讯器，“主控线路！”
唐昭的指甲掐进掌心。
她伪装成永夜会技术人员，此刻正猫在主控台下方。
红色倒计时跳到“00:01”，她摸到线路接口——那是根拇指粗的银线，缠着命魂石的咒文。
“这或许是我拍过最真实的历史。”她对着袖口微型摄像机低语，指尖用力一拔。
整座仓库剧烈震动。
命魂石在高台上炸成碎片，血雾喷得夜无妄满脸都是。
他扯下染血的黑斗篷，露出底下绣着永夜纹章的黑袍，眼眶红得像要滴出血：“你们逃不过宿命！”
苏九黎握紧檀木匣里的断剑。
剑刃突然发烫，是林疏桐的雷属性在共鸣。
他抬眼看向夜无妄，后者胸口的命魂光印还在亮——十二道，一道都没灭。
“还没结束。”夜无妄抹了把脸上的血，笑声像生锈的齿轮，“我还有……”
他的手指突然掐进心口。
某种黑暗的力量从脚底窜起，沿着脊椎往头顶涌。
命魂光印开始扭曲，先是顾清欢的那枚，接着是林疏月的，最后连林疏桐的雷纹都泛起黑雾。
仓库外，晨雾重新聚拢。
苏九黎的瞳孔骤缩。
他听见记忆里的钟声——那是每世轮回结束前，命运齿轮转动的声音。
但这一次，十二道身影肩并着肩，雷链、火焰、治愈气场在半空交织成网。
“来啊。”林疏桐甩了甩发间的血，雷弧在指尖噼啪作响，“这次，我们陪你战到齿轮崩碎。”
夜无妄的指尖开始渗出黑血。
他能感觉到“命魂崩解术”在体内翻涌，那是他用三百年寿命换的禁术——但此刻，十二道命魂的光，比他见过的任何太阳都亮。
“那就……”他咧开嘴，露出染血的牙齿，“让你们看看，真正的……”
仓库的铁皮屋顶突然被撕开一道裂缝。
晨光漏下来，照在苏九黎怀里的檀木匣上。
十二件旧物同时发出清鸣，像十二声战鼓，震得夜无妄的咒语卡在喉咙里。
而在所有人看不见的地方，十二道命魂光印正缓缓融合。
它们穿过血雾，穿过裂缝里的光，在夜无妄头顶聚成一轮小太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