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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壁上的火焰符文开始旋转。
裴昭突然抓住李破虏手腕：“看地面！”
十二根青铜柱正从青石板下缓缓升起，每根柱身都刻着扭曲的火纹。
她指尖发抖，声音却稳：“火之试炼。意志、智慧、力量三重关。”
“从谁开始？”赫鲁的目光黏在悬浮的圣典上。
李破虏解下陌刀往地上一插：“我。”
第一根青铜柱突然爆出刺目红光。
幻象铺天盖地涌来——龟兹城头的唐军旗帜被砍倒，吐蕃重骑踏碎护城河冰面，段崇礼的玄甲染满血，他跪在泥里，手中断刀还插着三个吐蕃兵的喉咙。
“校尉！”段崇礼抬头，脸上血珠砸在地上，“安西...守不住了。”
李破虏的指节捏得发白。
他看见自己在幻象里冲过去，却被无形屏障挡住。
裴昭想拉他，被他甩开。
“若真如此。”他盯着幻象中段崇礼逐渐涣散的瞳孔，喉结动了动，“我会烧光吐蕃十万营帐。烧到他们连骨灰都吹不进塔里木河。”
青铜柱的红光突然暴涨。
柱身上的火纹“轰”地炸开，化作万千火星没入李破虏掌心。
他闷哼一声单膝跪地，又咬着牙撑起来——掌心的火种在发烫，比以往任何一次淬狼血时都烫。
“第一关过了。”裴昭抹了把额角的汗。
第二根柱子升起来时，地面突然裂开。
火焰从裂缝里窜出，转眼在众人西周筑起火墙。
李破虏挥刀劈向火墙，刀身却像砍在棉花上，火星西溅却纹丝不动。
“迷宫。”萨珊·阿里摸着下巴转圈，“粟特商会有座地下金库，机关和这差不多。”他突然从怀里掏出枚铜镜，“用反光引路！”
话音未落，右侧火墙里射出三支火矢。
李破虏旋身挥刀，火星劈落，却见萨珊己经举着铜镜对准最近的火焰符文。
镜面折射的火光映在对面墙上，原本闭合的火纹突然展开。
火墙“嗤”地退去半尺，露出条仅容一人通过的窄道。
“跟上！”萨珊猫腰钻进去，裴昭拽着李破虏紧随其后。
赫鲁落在最后，黑袍下摆被火舌卷住，他骂骂咧咧拍打火苗，眼神却往李破虏后背飘。
第三根柱子升起时，整个石室都在震颤。
火灵战士从柱身里走出来。
身高两丈，铠甲是流动的火焰，手中战刀的刀芒能灼穿空气。
赫鲁突然低吟咒语，指尖渗出黑血——他在给火灵加咒。
“小心！”裴昭的火蝶全围在李破虏身侧。
火灵战士的刀劈下来时，李破虏感觉空气都被劈开了。
他咬碎舌尖，体内火种“轰”地炸开——秘火灼甲！
赤红色火甲从心口蔓延到全身，连陌刀都裹上了层熔金般的光。
“当！”
金属交击声震得众人耳膜发疼。
火灵战士的刀被崩出缺口，李破虏趁机旋身，陌刀带着火龙劈向对方脖颈。
“咔嚓！”
火灵战士的头颅炸成火星。
赫鲁的咒语卡在喉咙里，脸色比墙灰还白：“你...你竟能掌控火种本源？”
李破虏没理他。他的秘火甲正在消退，掌心的圣典突然剧烈震动。
悬浮的书自动翻页。
泛黄的纸页上，浮现出一幅地图——龟兹方向有个红点，正在以极快的速度往这边移动。
“尚结赞。”伊凡娜不知何时摸出把匕首，“他在等我们开试炼。等我们揭开封印......”
“他要唤醒什么？”裴昭攥紧李破虏的手腕。
圣典突然发出刺耳鸣叫。
原本空白的石壁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古波斯文，最后一行字特别大：“影火王”。
“影火王是古波斯的禁忌存在。”赫鲁的声音发颤，“用万人血祭才能唤醒......”
“闭嘴！”李破虏盯着圣典，书页又翻了。
这次是张画像。
穿黑甲的男人，眉心有团幽蓝火焰，和李破虏掌心的火种纹路一模一样。
“那是......”裴昭的声音突然卡住。
石室的灯烛同时熄灭。
黑暗中，圣典的光忽明忽暗。
李破虏感觉后颈发凉——有东西在盯着他。
“咔嚓。”
墙缝里渗出黑影，像团活的墨汁，慢慢聚形。
他听见极低的呢喃，声音像生锈的铁链：“火种，终于归来了......”
裴昭的火蝶“轰”地全亮起来。
黑影却在火光中消散，只留下石壁上新增的刻痕——是把带火焰纹路的钥匙。
“走！”李破虏抓起圣典就要往怀里揣，却被裴昭拦住。
“不能硬带。”她指着圣典，“它认主了。”
话音未落，圣典突然钻进李破虏心口。
他闷哼一声踉跄，却见胸口浮现出和画像里男人一样的幽蓝火焰纹。
“李校尉！”萨珊突然指向密道入口，“有人来了！”
脚步声从密道深处传来，越来越近。
李破虏抽出陌刀，秘火在刀尖跳动。
裴昭站在他左侧，火蝶在指尖凝成火刃。
赫鲁缩到墙角，伊凡娜则摸向腰间的短弩——
门被踹开的瞬间。
进来的不是吐蕃兵。
是个穿银甲的老人，白发用红绳扎着，左脸有条从眉骨到下颌的刀疤。
他身后跟着八个持火矛的战士，矛尖的火是幽蓝色的。
“擅闯圣地者，当焚尽魂魄。”老人盯着李破虏胸口的火焰纹，瞳孔骤缩，“你......”
李破虏的刀尖微微抬起。
密道外突然传来吐蕃号角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