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知寒的短信在手机屏上灼出焦痕,我蹲在快递收发室的水泥地上,用点翠簪子划开西王母快递的胶带。铝箔包装里掉出个青铜U盘,接口处雕着西周云雷纹。
"这玩意儿得用血供电。"苏九娘用尾巴尖戳了戳U盘,"西王母最爱搞这些SM式用户体验。"她突然把自拍杆转向我,"家人们看!这就是传说中的痛经战神!"
我强忍着腹部绞痛把U盘插进实验室电脑,主机突然发出上古编钟的轰鸣。屏幕亮起血红色弹窗:「请输入三十秒剧烈心跳——建议观看《长恨歌》第西章或回忆初恋接吻」。
"我来!"苏九娘抢过鼠标点开隐藏文件夹,满屏都是陆知寒的监控录像:他深夜在陆家嘴天台用青火烤红薯,西装口袋里插着蔫掉的蒲公英。
心跳检测条开始暴涨,堕妖的骨蟒却在此时撞破铁皮墙。我抓起裁衣剪冲向配电箱,祖母的修复笔记突然在脑海闪现——1987年她用情丝修补过同款西周青铜器。
"九娘!唱《青城山下白素贞》!"我剪断缠着U盘的数据线,在妖气震荡中把簪子插入主机。鸩毒顺着电路烧毁监控画面,屏幕却浮现出陆知寒被铁链锁在昆仑墟祭坛的模样。
***
堕妖的骨鳞刮过我脸颊时,西王母U盘终于解密成功。实验室穹顶投射出全息星图,每条星轨都是条快递路线——从昆仑墟到平江路,从饕餮鼎到地铁隧道,无数光点正运输着人类情绪炼制的丹药。
"原来你们在搞妖界美团..."我躲过骨蟒的毒牙,发现星图中有个光点正高速逼近。苏九娘突然尖叫着扔出粉饼盒:"我的限量版CPB粉芯!"
快递无人机撞碎玻璃,空投下贴着「急件」的木匣。掀开盖子的瞬间,2010年的我正蜷缩在苏州老宅床底,怀里抱着被撕碎的《情绪图鉴》。这是西王母快递的特殊服务:跨时空自我投递。
"过去与现在的情绪对冲会产生黑洞哦。"堕妖的声音带着电音特效,"猜猜看,是你的恐惧先崩溃,还是我的骨蟒先消化完九尾狐?"
我吞下第二颗不死药,七情六欲实体化成武器架。抄起2010年的恐惧凝成的青铜戈,却听见十六岁的自己在啜泣:"为什么要成为特别的存在?"
***
陆知寒的火焰突然从通风管涌出,青蓝色火苗组成摩斯密码:「用婚约青铜爵接入星图」。我踢翻实验台,从保险柜底层翻出那件西周文物,爵内残留的酒液竟是我的初潮经血。
当青铜爵与星图接驳的刹那,整个实验室变成了巨大的路由器。苏九娘的首播信号突然增强十倍,弹幕里的「哈哈哈」凝成实体弹丸击退骨蟒。我跃上主服务器,看到星图深处藏着母亲留下的后门程序——她用三十年份的眼泪编写的情感防火墙。
"你以为切断契约就自由了?"堕妖撕开防护服,胸口镶嵌着饕餮鼎的微缩模型,"我们早把你的共情能力做成了杀毒软件!"
祖母的裁衣剪突然发烫,我划开手腕将血泪滴入鼎模。2010年的幻影突然握住现在的我的手,两人合力刺穿星图核心。在数据洪流中,我看到陆知寒挣脱锁链,用最后的妖力点燃了饕餮鼎里的所有并购案。
***
青海的朝阳再次升起时,我躺在戈壁滩上刷淘宝。西王母店铺上新了「混血种专用卫生巾」,详情页写着「可吸附妖气残留」。苏九娘正与无人机讨价还价:"这快递费都够买SK-II了!"
手机震动,收到陆知寒的语音:"来陆家嘴收拾你的情绪残骸。"背景音里,饕餮在打焦虑味的饱嗝。我摸向发髻间的点翠簪,发现孔雀羽里藏着张字条:「今晚八点,平江路婚书修复工程启动」。
快递无人机又掠过天空,这次投下的是1998年的实验日志。扉页上,祖母的字迹被泪水晕染:「真正的混血不是基因,是学会在人的理性与妖的野性间织出第三道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