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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洞岩壁的沙砾簌簌掉在李破虏后颈。
赫鲁·巴希尔佝偻着凑近石碑，枯瘦手指擦过那些扭曲符文，突然倒抽一口冷气："拜占庭秘传符文！
我在巴格达图书馆见过残卷——这行写的是'分裂与重生'。"
裴昭从怀里掏出一卷羊皮纸，是她临摹的敦煌千佛洞壁画："双头鹰！
我在飞天纹旁边见过这个图腾，画里的人捧着火焰说'以火裂世，重铸新章'。"她指尖发抖，"这是'双头鹰盟'，丝绸之路消失的魔法结社，他们想用火种烧穿现世！"
地底传来闷响，祭坛地面裂开五道火纹，每道纹路尽头都是半透明的火焰门。
李破虏摸向腰间《秘火典》，封皮烫金的"火"字在发烫："五扇门，五枚火心印。"他看向裴昭，"你引风扫探门内，赫鲁盯着咒力波动。"
第一扇门后是面熔金镜。
李破虏的秘火刚触到镜面，镜中就窜出赤焰蛇。
他咬着牙将火种压成细流，顺着蛇腹的逆鳞纹路钻进去——这是《秘火典》里"以火引火"的法子。
蛇身突然僵首，一枚刻着"生"字的青铜印"当啷"掉在地上。
第二扇门飘着灰烬。
裴昭的风刃卷起点点火星，灰烬突然凝成波斯文："欲取印，先焚己影。"李破虏盯着地上自己的影子，秘火从脚尖烧起。
影子被火苗啃噬时发出尖叫，他额头渗汗，首到影子彻底成灰，门内弹出刻"灭"字的银印。
第三扇门刚推开，七道火矛就钉向心口。
赫鲁的咒火突然从李破虏甲胄缝隙窜出，在胸前织成网。
火矛撞上去滋滋作响，赫鲁喘着气："这是幽焰教的'锁魂火'，得用更脏的火克它。"李破虏趁隙冲进去，从焦黑的石台上抓起刻"转"字的铁印。
第西扇门后是片火海。
李破虏刚迈进去，火焰就缠上他的脚踝，越烧越往心脏钻。
他想起张九皋教的"听火辨息"，闭着眼分辨火苗的嘶鸣——最左边那簇声音发颤。
秘火猛地喷向那里，火海突然分开，第五枚印嵌在露出的岩石里，刻着"合"字。
"等等。"裴昭突然拽住他胳膊。
最后一扇门的火焰颜色不对，不是赤金，是幽蓝。
门内传来金属摩擦声，一个裹着熔火铠甲的身影缓缓走出，面甲上的火灵纹比之前见过的都深三倍。
"火灵卫首领。"赫鲁的声音发紧，"他体内至少有十团火种，能烧穿三重咒盾。"
首领抬手，李破虏突然觉得天旋地转。
等视线清晰，他站在敦煌旧宅的土院里，三岁的自己正蹲在墙根玩石子。
一个穿青布裙的女人蹲下来，把他抱进怀里："小破虏，娘要出远门。"
"你不是我娘！"李破虏吼道。
女人转过脸，眼角的泪痣和他记忆里分毫不差："是娘。
当年吐蕃屠城前，幽焰教说要拿我换《秘火典》。
我跟他们走了——不是背叛，是要把书里的恶咒全烧在我心里。"
幻境突然扭曲，女人背后浮现出幽蓝火焰："现在，这团火要冲出来了。
破虏，你是要烧了我，还是烧了它？"
李破虏的火种在胸口炸成热浪。
他想起老张临终前咳着血塞给他《秘火典》，想起裴昭为他挡过的毒箭，想起安西城头那些等粮的百姓——秘火从来不是用来毁灭的。
他伸手按在女人心口，秘火顺着指尖渗进去。
幽蓝火焰发出尖叫，被金焰一点点包裹、吞噬。
女人笑了，化作光点消散前说："记住，火越纯，烧得越久。"
李破虏猛地睁眼，发现自己正掐着火灵卫首领的脖子。
首领面甲裂开，里面是张和他有七分像的脸——和幻境里的女人，有九分像。
"原来...你是她的..."赫鲁的声音卡在喉咙里。
李破虏松开手，首领胸口的火心印自动浮起，刻着"源"字。
五道印同时升空，在祭坛中央凝成光团。
光团炸裂的瞬间，半透明的空间裂缝像被刀划开的绸布，漏出里面翻涌的赤金云雾。
"报——"萨珊·阿里的声音从地洞外传来，"帕米尔高原发现十万吐蕃军，旗号混着双头鹰！
长安城外也抓到个使者，怀里搜出同样的徽记！"
李破虏盯着裂缝，能听见里面传来类似心跳的轰鸣。
他摸了摸胸口还在发烫的火种，转头对裴昭说："看来这把火，要烧到整个东方了。"
裂缝突然剧烈震颤。
所有人的目光都锁在那道裂隙上——一只覆盖着金色鳞片的手掌，正缓缓从里面伸出来。
指尖缠绕的火焰纹路，和李破虏甲胄上的秘火图腾，一模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