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慢慢的散了。。。。。。很慢很慢。。。。。。
李破虏站在龟兹城楼下,靴底碾着半融的雪。。。。。。。。。。。。。。。。。。。。。。。。。。。。。。。。。。。。
马蹄声越来越近,二十骑从雾里钻出来,为首宦官裹着明黄织金斗篷,脸上堆着笑,眼睛却像刀。
"李校尉?"宦官甩着拂尘,"咱家王德昌,奉圣命来整肃西域军务。"
段崇礼攥着腰间横刀跨前一步:"整肃?。。。。。。。。。。。。。。。。。。。。。。。。。。。。。
去年吐蕃围城时不见你们人影,现在要摘桃子?"
王德昌眼皮都不抬:"段将军这是抗旨?"
李破虏伸手拦住段崇礼,拱了拱手:"王公公远来辛苦,先请入城用茶。"
龟兹驿馆的羊肉汤还冒热气,王德昌的银匙在碗里搅出涟漪:"李校尉可知,陇右那边缺兵?
陛下说,安西西镇守得再牢,总不能让中原门户洞开。"
李破虏夹羊肉的手顿了顿:"王公公是要调兵?"
"调不调,得看校尉的忠心。"王德昌突然压低声音,"再说那秘火术......裂界之事都传到宫里了,说你引的不是凡火,是域外邪术。"
李破虏放下筷子。
他想起昨夜雪崩里那只绿眼,想起老张临终前塞给他的《秘火典》。"公公若要查,尽管查。"他说,"但安西军民要的,不过是活过这个冬天。"
月上柳梢头时,裴昭蹲在驿馆后墙根。
她吸了吸鼻子——那股甜腥的龙涎香,和赫鲁说的拜占庭香料一模一样。
"是阿卜杜拉。"赫鲁听完她的描述,瞳孔缩成针尖,"那是我在黑衣大食时的对头,最会用信鸽传密信。"
李破虏着腰间的秘火典:"封锁城门,别打草惊蛇。"
半夜三更,段崇礼的巡逻队故意在东城墙敲锣。
裴昭藏在草料堆里,盯着那道黑影摸上屋顶。
信鸽刚扑棱翅膀,她指尖风刃己射出去——鸽腿上的竹筒"当啷"掉在雪地里。
天没亮,龟兹校场围了一圈兵。
李破虏捏着带血的竹筒,看向缩成虾米的阿卜杜拉:"王公公,这是您随行的护卫?"
王德昌的脸白了又青:"咱家...咱家不知情!"
"公公若信不过我,尽管换人。"李破虏把竹筒扔在王德昌脚边,"但连敌人混进眼皮子底下都查不出——"他扫过全场,"那才是真危险。"
散场时,王德昌拽住他袖子:"裂界的事...咱家替你压下。"
裴昭在驿馆偏房拆信鸽竹筒。
密信是波斯文,她译到一半突然顿住——最后一行写着:"帕米尔地下密室,金鳞人等圣火使者。"
窗外传来李破虏的脚步声。
她迅速把信塞进怀里,转身时正撞上他递来的热粥:"夜凉,喝口。"
"嗯。"裴昭低头吹着热气,目光扫过他腰间的秘火典。
帕米尔的雪,该有多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