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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核表面的裂痕里渗出幽蓝光芒时，裴昭的火蝶突然炸成火星。
"看！"她攥住李破虏的手腕，指尖发颤。
岩浆池倒映的火光中，火核内部的阴影正凝形——宽肩细腰，眉骨轮廓与李破虏如出一辙，连左眼角那道淡疤都分毫不差。
"另一个你。"裴昭的声音发紧。
李破虏的火种在怀中发烫。
三天前龟兹城那幕突然清晰：戴青铜面具的人将火焰注入少年心口，而少年的脸，与火核里的身影重叠。
"复制火种。"他咬着牙，"用我的血脉当模板，造完美火焰战士。"
"不只是复制。"乌尔班突然蹲下，指尖划过地面刻痕，"铭文说......火种由'火心之血'与'意志之火'融合。
这里是最初的实验室。"老学者的鹅毛笔在羊皮纸上狂草，"你从小能感知火焰——"
"是宿命。"李破虏接话。
他想起三岁时吐蕃屠敦煌，他缩在焦土下，看着母亲的尸体被拖走，而他的手指，竟自发点燃了裹身的破布，烧出个活命的洞。
火核突然炸开。
幽蓝碎片如暴雨倾泻，在岩浆池上方凝结成影。
尚结赞从中走出，皮肤泛着死鱼白，左眼是旋转的暗火漩涡，右半边脸正剥落，露出底下蠕动的黑色触须。
"失败的开端？"他的笑声像刮金属，"当年赫利俄斯教派用一百个婴儿试火种，活下来的只有你——而我，是他们用影火污染的半成品。"他抬手，岩浆池沸腾着卷起黑浪，"现在，你的火种要当引子，我要把安西十万唐军都变成影火战士！"
李破虏的火种突然灼烧他的胸口。
他扯开衣襟，赤焰从心口窜出，在头顶凝成火凤凰，金红色尾羽扫过地面，烧融了半块青铜砖。
"凤凰？"尚结赞瞳孔收缩，"当年那批婴儿里，只有你唤醒了圣典里的火灵......但影火能吞掉一切！"
他拍掌。
岩浆池里跃出黑龙，全身由幽蓝火焰构成，鳞片间渗出腐臭黑血——正是之前污染唐军水源的腐骨咒本体。
凤凰引颈长鸣，扑向黑龙。
两股火焰相撞的刹那，整座火心之殿剧烈摇晃。
乌尔班踉跄着冲向岩壁上的青铜机关，用鹅毛笔蘸着自己的血在符文上涂抹："要终结轮回，必须让火种回归原初状态！"
"裴昭！"李破虏大喝。
她立刻甩出三枚火蝶。
蝶群绕着乌尔班盘旋，火光照亮机关上的古波斯文——正是商队当年运送的《赫利俄斯圣典》残卷里的符号。
"启动了！"乌尔班吼道。
地面裂开缝隙，岩浆开始倒灌进机关槽。
李破虏感觉火种在体内乱窜，像要破体而出。
他盯着尚结赞，对方此刻正与火核融合，半张脸己变成燃烧的晶体。
"这一次，我来终结。"他低喝，反手抽出横刀。
刀身瞬间被赤焰包裹，砍向连接尚结赞与火核的黑色锁链。
锁链断裂的刹那，尚结赞发出尖啸："你杀不死我！影火会——"
话音被火焰吞没。
李破虏的火种燃烧到极限，金红光芒如潮水般漫过整座殿宇。
裴昭拽着乌尔班躲到石柱后，透过指缝看见李破虏的身影被火光包裹，仿佛与当年那个戴青铜面具的人重叠。
岩浆池沸腾着蒸发成白雾。
当光芒渐弱时，李破虏单膝跪地，胸口的火种只剩豆大一点光。
尚结赞的残骸散落在地，而原本悬浮的火核，此刻正安静地躺在他掌心，裂痕里渗出的不再是幽蓝，而是温暖的橙红。
"成功了？"裴昭跑过来，指尖轻轻碰了碰火核。
火核突然一颤。
三人同时抬头。
殿门方向，一道身影正从雾气里走出。
他穿着褪色的玄色劲装，腰间挂着柄唐刀，刀鞘上的火焰纹与李破虏的火种囊如出一辙。
最显眼的是他的眼睛——左瞳金红如熔金，右瞳幽蓝似深渊，两种火焰在其中翻涌，分明不属于这个时代。
李破虏握紧火核。
对方停在五步外，嘴角勾起似曾相识的笑："我等你很久了，小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