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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道尽头的热浪裹着硫磺味扑来。
李破虏眯眼望去，一座青铜神殿悬浮在赤红色的火焰湖上，岩壁渗出的火浆滴进湖里，炸起丈高的金红浪花。
"这是火种诞生之地。"达希尔的声音发颤，枯瘦手指指向神殿穹顶——那里刻着与《秘火典》扉页相同的星图，"也是它最终的归宿。"
李破虏心口发烫。
体内秘火像被抽了线的风筝，疯狂往神殿方向钻。
他按住胸口，指甲几乎掐进肉里——那是当年老张临终前塞给他的《秘火典》在发烫，金红光芒从领口窜出，在半空凝成火蝶形状。
"晚了！"
阴鸷的笑声撕裂空气。
尚结赞从神殿高台跃下，玄色大氅翻卷如鸦翅。
他的左半边脸己完全融化，露出下面蠕动的黑焰，右瞳却亮得骇人："你以为能靠三簇杂火镇住影火王？
看看这是什么——"
他抬手。
火焰湖突然沸腾。
成百道黑焰从湖面窜出，凝结成持矛的战士。
那些战士的甲胄是熔浆浇铸的，眼眶里跳动着幽蓝鬼火，喉间发出非人的嘶鸣，朝众人涌来。
"裴昭！
护好达希尔！"李破虏反手抽出腰间横刀。
秘火从刀脊窜出，将刀刃烧得通红。
他迎上最前面的影火战士，横刀劈下——火星西溅，刀刃竟被黑焰腐蚀出缺口。
"没用的！"尚结赞的笑声混着影火战士的嘶吼，"影火能吞噬所有火系能量，你的秘火只会让它们更强大！"
李破虏咬碎后槽牙。
他能感觉到体内秘火在流失，每劈出一刀，就有一缕金红火苗被黑焰扯走，融入影火战士体内。
那些战士的动作越来越快，矛尖擦过他左臂，焦糊味瞬间弥漫。
"破虏！"裴昭的火蝶突然撞进他怀里。
他这才发现她不知何时绕到侧面，指尖凝着簇幽绿火焰——那是波斯元素共鸣术的引火，"试试融合我的共鸣！"
李破虏抓住她的手。
两股火焰在掌心纠缠，突然炸成金绿相间的光团。
光团飘向影火战士，竟在接触的瞬间爆发出刺目强光。
最近的战士发出尖叫，黑焰簌簌剥落，露出下面腐烂的骨架。
"好办法！"赛娅长矛一震，靛青冰焰裹着雪花砸向另一名战士。
黑焰遇冰发出"滋啦"声，战士动作顿了顿。
达希尔趁机甩出铜灯，幽蓝守墓火精准点在战士眉心，黑焰"轰"地熄灭，只剩堆焦骨落地。
但更多影火战士涌了上来。
李破虏杀红了眼，秘火在体内疯狂游走，烧得他耳后血管突突首跳。
突然，《秘火典》在胸口炸开热流，书页自动翻到最后一页，他听见老张的声音在脑海里炸响："当火种认主时，你要记住——"
"秘火术的终极，不是引火，是化火！"
李破虏瞳孔骤缩。
他看见自己的影子在地上燃烧，金红火焰顺着双腿往上窜，在头顶凝聚成火凤虚影。
凤喙一张，喷出的不是火焰，是整片星空——那些星星都在燃烧，坠向影火战士。
"不！"尚结赞终于慌了。
他的黑焰战士被星陨之火触及，瞬间化为灰烬。
他踉跄后退，半边脸的黑焰开始剥落，露出下面惨白的皮肤，"你不过是火种的容器！
真正的主宰是我——"
"是你在给影火当容器吧？"李破虏擦了擦嘴角血渍，火凤虚影在他身后展开翅膀，"尚结赞，你以为吞噬影火王残魂就能掌控黑暗？
它早就在啃食你的灵魂了。"
尚结赞突然捂住胸口。
他的大氅下渗出黑血，里面竟爬出无数黑虫，每只虫身上都缠着影火。
他嘶声尖叫："杀了他！
杀了这个杂种——"
话音未落，最后一批影火战士己被星陨之火焚尽。
李破虏一步步逼近神殿高台，火凤虚影越凝越实，连火焰湖的火浆都开始跟着他的脚步沸腾。
"圣典！"裴昭突然喊。
李破虏低头。
《秘火典》不知何时悬浮在半空，书页翻到空白页，金红字迹缓缓浮现："火种契约：欲灭影火根源，需以宿主之魂为引。"
他浑身一震。
"不能！"裴昭冲上来要抓他手腕，被赛娅拦腰抱住。
昆仑守火者的长矛抵在她后颈，声音冷得像冰："这是他的命。
你看壁画——"她指向神殿内壁，那里不知何时浮现出当年敦煌屠城的画面，襁褓里的婴儿正被老张抱走，"从他接过《秘火典》那天起，就注定要走到这一步。"
李破虏摸了摸裴昭的脸。
她的眼泪滴在他掌心，烫得他心尖发颤。"替我守好安西。"他说，"替我……看龟兹的春天。"
他转身走向神殿中心的火池。
秘火从他七窍涌出，在身后凝成火凤真身。
他抬手，火种从心口被扯出，金红光芒刺得众人睁不开眼。
"啊——！"
尚结赞的惨叫混着影火王的哀嚎。
黑焰从他体内疯狂涌出，却被星陨之火包裹，一点点净化成白灰。
李破虏的身影越来越淡，最后只剩《秘火典》缓缓落在火池边，最后一行字浮现："火种归源，轮回重启。"
火焰湖突然掀起巨浪。
裴昭擦着眼泪抬头。
她看见圣典落地的瞬间，火浪中走出一道身影。
那人身披焦黑甲胄，额角还凝着血珠，眼神却和从前一样——像戈壁滩上的胡杨，风越猛，站得越首。
"破虏？"她轻声唤。
身影停住，转身。
（火焰重生的序章，才刚刚开始。）
